尤利西斯之书

这是发生在维特根斯坦王朝建立之前的故事,人类最终没能在地球上完成世界大同,而是分成好几拨势力分别进入了太空,在当时的人类看来,这是人类历史上的一个新纪元,而当时地球上距离上一次世界大战也过了很久了,随着最后一个帝国的倒下,大家纷纷赞颂这个时代,并相信地球村是永远的。

而在登入太空之后的又几百年后,人类再次进入了太空殖民大航海时代,步子拉得太远,而随着各宜居星球被开发完毕,人类各自在其他星球建立了稳定的根据地后,民主中央政府对各地区的管辖权慢慢减弱,等人类再次繁衍生息稳定,人类对河外星系的探索进入停滞期后,慢慢的,国家、战争和专制再次形成了。

民主中央政府,当时的银河联邦公民大会,有许多人对这种情况十分警惕,要求对其中冒头最过的几个驻星球第一代表提起质询或诉讼,避免独裁的极端情况发生,这其中包括驻扎马尔塞拉斯星球(后来的胡拉星)的布鲁斯·斯威夫特,驻扎利比里C星球的塔雷克·布里蒙,驻扎西赛马星球的艾洛迪·西米尔诺等等,然而这个想法同样也引起了部分人的反对,聪明一些的认为现在就开审查会,可能会导致这些第一代表产生逆反心理,反而激化矛盾,但更多人则是承平已久,又或者认为毕竟已经在星际时代,生产力已经远远超过古地球时期,民主是“进步的”,而独裁是“落后的”,所以这些总督一定不会选择独裁。

当时还是大学生的尤利西斯·维特根斯坦和他的邻居家的姑娘莉瑞俄珀·罗塞塔在学校里偶然刷到了这则消息,尤利西斯表示无论他们的本意是什么,现在再召开听证会,都已经落了下风,我们或许注定要活在黄金时代的末尾了,尤利西斯先前因为已经发表过类似的丧气言论被学校警告,所以莉瑞俄珀也劝他别头铁,而一本正经的尤利西斯说,无论我说不说,都不会改变现在这个制度到处都是漏洞的事实呀,难道我们都把脑袋埋在沙子里就能好起来吗?莉瑞俄珀说,太长远的事情是无法许诺的,我们只能顾好当下。

实际上莉瑞俄珀自己也不相信这种安慰,但她的反应比尤利西斯更为消极,她是当地议员家的小姐,姑且家里还有些小钱,学的也是宗教学,但也熟读历史,她感觉“未来修正的道路也绝非我们所想要看到的那种”,于是对生命都提不起太大的兴趣,但她也意识到尤利西斯面对社会现实的态度才是一个积极的正常人应该有的,因此在这种问题上从来不怎么反驳青梅竹马。

当然,这些名为第一代表,实际上可以称之为一方军阀的独裁者们并没能给公民大会太多反应过来的机会,SSS级哨兵塔雷克率先发动了对公民大会的质询,而SS+哨兵艾洛迪则认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立马公开反对塔雷克,说要“保护民主果实”,这种局面立马让公民大会陷入两难,而布鲁斯则是谨慎地观网着,被双方拉拢,塔雷克许诺说如果从银河联邦里独立成功,就和马尔塞拉斯星球互相保证各自领土的安危,而联邦给出的条件是,如果你和艾洛迪分两路进攻塔雷克,那么联邦可以给你更大的权力。

最后布鲁斯选择继续观望,而艾洛迪应联邦政府邀请去攻击塔雷克,结果反而被塔雷克拖入战争中,另外,在这次战争中,联邦彻底暴露了中央兵力不足的事实,本按理来说总量应该在利比里C差不多5倍以上的军队,居然和当地的驻军打得有来有回,除了打不过之外,还有部分星球的驻军因为没有通过当地议会和第一代表的允许,所以按兵不动的,最后能打的兵力居然也差不多只有利比里的2倍左右,加上艾洛迪的军队差不多就是2.5倍,但本身攻击比防守更难,利比里C上本身又有一些小行星带作为防护,而塔雷克巧妙地运用了核磁干扰,导致联邦军信号断绝,许多飞船进入“迷障”状态,最后撞上了小行星。

先前联邦也并非完全太平,也动过武,但基本上都是一些剿灭星际海盗或者压制一些不安分的星际恐怖分子,或者先前想过要动武的,也认为必定会像古地球晚期时代的国际战争一样,在两次世界大战之后,第三次世界大战迟迟没有到来,而是仅仅以大范围的僵持和小范围的局部战争进行,没想到星际时代的第一场战争就如此突然且匆匆地开始了,而代表民主的这一方居然输得如此荒唐,整个已知的可居住星际范围都为之震动,铩羽而归的艾洛迪果真也没有老老实实地等待联邦履行约定,因为她知道联邦在经此大败之后,必然不会相信自己,于是干脆直接让议会选择是否让自己成为宇宙舰队总司令,以整合联邦军队现有的力量,而联邦军队也果真否决了她。

于是没多久,联邦军队再次收到了一份礼物,先前还作为他们盟友的艾洛迪及其西赛马星系,直接联合布鲁斯进攻了联邦中枢并成功,联邦舰队总司令部被解散,相关人员判刑,但其中有一位具有先见之明的将军利桑德罗·加瓦尔达,带着残余的军队控制了部分富庶的、愿意听从指挥的星系,作为银河联邦的流亡政府,其中就有堪雷加,也就是未来吕米埃拉克共和国的首都。另外,兴高采烈的塔雷克也宣布脱离银河联邦统治,成为利比里第一任“护国主”。而艾洛迪和布鲁斯分赃了银河联邦的其他部分,但由于他们的兵力也无人达到绝对优势,有一些小的星系在后续他们的战争中也纷纷独立,形成了诸多小国家或者城邦。

此时的尤利西斯和莉瑞俄珀就这样从“联邦人”变成了马尔塞拉斯人,而布鲁斯稳定局势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展哨兵全民兵役制度,并有限征集向导,尤利西斯就这样上了前线,走之前莉瑞俄珀还给他一根红绳,说是她在古地球的某个血脉的先祖那里学来的“平安符”,她希望尤利西斯能坚持住,不要在战场上出头,平平安安蛰伏下去,尤利西斯还打趣莉瑞俄珀说等我从战场上下来的话,你会等我吗?还是跟其他哨兵走了。莉瑞俄珀有些脸红,但更多是生气地说所有年轻的哨兵都要参军,我上哪儿去找别的哨兵去,尤利西斯哈哈大笑。

但尤利西斯不是个甘于平凡的人,他先前在“历史垃圾时间”悲观的心态,突然在这“黑暗时代”的降临下兴奋且清明起来了,他在心中略微对莉瑞俄珀抱歉,但很快就凭借着自己的才能升为少校,开太空战斗机。

而布鲁斯的军国主义化的治理到底还是引起了马尔塞拉斯星系不少群众的抗议,当地那几乎已经名存实亡的地方星球公民大会(现为马尔塞拉斯国议会)有几个议员质问布鲁斯是否打算穷兵黩武,马尔塞拉斯人口丰富,在当前四分五裂的银河系里也算优势地区,为何一定要全民兵役制度,然后陈述国库可能负担不起这么大的开销等等,而布鲁斯第二天直接让自己的亲卫队去威胁了那几个议员,但后来随着游行和电视报道越来越多,布鲁斯最后受不了了,直接下令解散议会,“择期”重选,又过了几天,陆陆续续有几个议员被通报为“因病去世”“意外去世”,其中就有莉瑞俄珀的父亲涅柔斯·罗塞塔。

尤利西斯看到这个消息时十分震惊,他试图联系莉瑞俄珀,通讯尽头只有盲音,第二天他就收到了军情处处长的警告,他被带走并被询问是否和罗塞塔家有过于密切的联系和利益交换,在被审问的几天里,尤利西斯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军情处的情报人员和审讯人员十分傲慢,在得知尤利西斯仅仅和罗塞塔家是邻居的时候,干脆直接说“看来的确是没什么关系,除了你想睡他女儿之外”,尤利西斯也试图问过他们莉瑞俄珀在哪里,但得到的回答更加傲慢“一个卖国叛徒的女儿,维特根斯坦少校何必如此关心呢,你是sss+哨兵,很快就有更新鲜的新贵族的向导们扑上来了。”与此同时,他们好像头一次发现尤利西斯的天赋似的,不停对他身体的各项数据进行检测,其中有一次检测时,对他的监视稍微放松,有一个似乎对他有些同情的医生说,活着就是最好的资本,这个医生当时看尤利西斯的眼神,还以为他会绝望到自杀,然而尤利西斯是个性情极度坚韧的人,他在明确确定了军情处的性质之后,那些绝望、屈辱等等青涩的表现都是他演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军方的人放松警惕,因为根据之前那些人的话,现在的一个合理判断是:莉瑞俄珀恐怕已经同她的父亲一样被处决了。他强行将愤怒和悲伤埋在心里,发誓未来要杀掉布鲁斯取而代之,建立一个更伟大的政权。

而实际上莉瑞俄珀出逃了,父亲在被杀之前就有所预感,没让她回家,而莉瑞俄珀打了父亲的通讯之后触发了“暗语警告”,这条路径只有她和父亲知道,结合最新的有几个议员被杀的新闻,莉瑞俄珀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擦干泪水,历尽千辛万苦,偷渡到了当时唯一一个还在坚持民主制度的利桑德罗领导下的银河联邦里。

差不多10年后,尤利西斯因为其战功不断晋升,他从一个飞行员变成了舰队指挥官,然后进入了布鲁斯的决策层,这期间有许多人都想把女儿嫁给他,但他始终坚持只疏导不结婚,他心想,莉瑞俄珀哪怕去世,但最后一面时我对她有约定,如果我真的能将布鲁斯取而代之,那时候我要恢复她和她父亲的名誉,然后再去考虑下一段感情,倘若不能,我死了也无所谓,尤利西斯就在这样的情绪下一路上升,终于到了上将的位置,并开始频繁接触布鲁斯。

布鲁斯是个典型的集军阀和政客为一体的投机分子,他显然对尤利西斯有印象,但他可以毫不在意地说“那都是误会”然后给尤利西斯说好话,并限制着尤利西斯的势力做大,试图将尤利西斯变成纯粹的将领,但随着战争的频繁,马尔塞拉斯星系显然也不能次次都打胜仗,尤其是布鲁斯最早的将领们,几乎人人都是赶鸭子上架的,现在随着战争的深入,则需要更加专业的将领,而尤利西斯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尤利西斯也知道布鲁斯猜忌他,但他不以为意,在他眼里,现在的布鲁斯早就失去了当年和艾洛迪当年一起瓜分银河帝国的威风,不过是个垂垂老矣的废料罢了,他耐心等待布鲁斯发难,然而布鲁斯毕竟是个权力动物,在某次试图跟他自以为的一个直系手下安托万·克莱门斯叮嘱过清剿尤利西斯的计划后,第二天,尤利西斯直接带着这份计划拍到自己了布鲁斯的办公桌前面,而尤利西斯背后跟着低着头的安托万的时候,布鲁斯知道自己的时代结束了,他选择退位并将权力交给了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就这样成为了马尔塞拉斯星球无任期限制的总统,他上台后直接宣布恢复了昔日那批“因病去世”的议员的职位,并改革了军事制度,尽管仍然是义务兵役制度,但义务期限大大缩短,但对于军功的奖励增加,并通过轮调、选拔等制度增强了军队战斗力,还大力启用了一批科学家对飞船进行再设计,很快,马尔塞拉斯足以和塔雷克进行决战,他还重新建立了议会,不过,议会是在总统的绝对领导下开展工作的。

当然,也有人尝试着问这位看上去比布鲁斯要好说话一点的“总统”,是否能真正意义上建立当年银河联邦的公民大会那样的议会制度,而尤利西斯没有像布鲁斯那样选择愚蠢镇压,而是先选择答应,结果难得输掉了一次战役,这一战之后,许多守寡的向导和痛失孩子的老年哨兵开始自发游行,反对“天真的良善”,彻底压制住了那些旧民主派的声音。

尤利西斯吞并了塔雷克的势力,他只处决了塔雷克和相应的亲信,并没有太为难其他人,然后整合了利比里C的资源,组建了更强大的军队,又过了差不多5年,尤利西斯以惊人的速度剿灭了许多小独立国家和艾洛迪,很快就只剩下这几年似乎相对和平、内部并没有发生动乱,而且同样在继续整合其他国家的银河联邦。

这残缺版本的银河联邦似乎比较满意于现在的规模,并没有率先挑衅实力相差不远的尤利西斯,双方时不时会发生一些摩擦,但联邦方面始终不愿意当那个出头鸟,不过,此时马尔塞拉斯国的居民们心态已经不如以往,曾经的马尔塞拉斯居民因为刚刚从民主制度里走出,还不情愿成为专制体制的一员,但十几年过去了,新的一代诞生,大部分年轻人已经习惯了这种与生俱来的压力,更何况尤利西斯上位五年以来,这种压力已经减轻了,他们无不认为等战争过后会更加开放,因此许多新一代的年轻人竟会狂热地期待战争。

双方一开始只是不急不养地进行一些局部战争,大部分时间胜出的都是马尔塞拉斯,但并不能做到碾压,利桑德罗将军是个老谋深算的军人,但民主制度有诸多好处,却唯独在紧急时期出现了一些偏差:因为内忧外患,利桑德罗将军已经连续3届同时担任了副总统的职位,而战争的频繁又导致他们无法定期进行选举,因此有许多人暗中讽刺“我们同军政府又有什么区别”“铁打的副总统,流水的总统”“我国权力最大的人反而不是坐在总统宝座上的那位呢”,而更是有激进派认为军队的领袖也该进行定期选举,军方虽然主流认为这种思维极其可笑,利桑德罗兢兢业业干了这么多年,面对民众这种几近于天真可笑的之一,也有些不舒服,但他控制住了自己,最终接受了公民大会的咨询,但最终公民大会也没有彻底剥夺他的权力,利桑德罗卸任了副总统,但仍然保留了联邦舰队总司令的身份。

但利桑德罗的下属们很多受不了这口气,他们认为这群人完全在享受军队保护的果实,但每次一旦军队征兵稍微比往年要频繁一点,这群人就有各种意见,似乎还想延续完整银河联邦末期那舒服的日子,利桑德罗的手下奥利维尔·勒诺多中将劝利桑德罗直接控制议会,让那些该死的噪音闭嘴,利桑德罗说我这么做又和先前塔雷克有什么区别呢,奥利维尔则有些绝望地说,可15年过去了,事实证明我们没能统一银河,而从先前各国引进的新闻来看,其他地方的民众不也渐渐习惯了没有民主的日子吗?尤其是那个马尔塞拉斯国,他们的采访里大部分时间都要“继续战争”呢。

利桑德罗有点举棋不定,这时候新任的第四舰队司令官莉瑞俄珀·罗塞塔上将来向他汇报工作,奥利维尔看莉瑞俄珀来了,露出颇为复杂的表情,按照自联邦时代传下来的惯例,为了防止哨兵sccs暴走,军队任职的哨向都要进行匹配度测试,以确保在哨兵不小心无感暴走时都有相应的向导能安抚他,而作为一名sss哨兵,奥利维尔和莉瑞俄珀的匹配度在85%,在任何一个时代,这都算相当高的数据了,再加上莉瑞俄珀和他交集颇多,性格也好,渐渐的,他对莉瑞俄珀也理所当然地有了心思。

莉瑞俄珀汇报完之后,利桑德罗说,我或许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当年我因为某些超前的预期而将民主的火种带到这里,而如今民主却反而要抛弃我了。莉瑞俄珀知道这些年利桑德罗为联邦军队付出了多少,她不由得想起15年前,17岁的自己和尤利西斯讨论“黄金时代的末尾”的情形,不得不越发觉得当时的尤利西斯有远见,然而,那个昔日可以和她讨论政事的男孩,如今也彻底消失了——尤利西斯现在成了银河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君主般的领袖,而无论他们了解现在的他多少,她永远是曾经最了解他的那一个,她知道作为独裁者,尤利西斯所做的一系列举动都已经相当克制,但对她来说,走了那一步,几乎就等于一定会迈向最终的一步。

利桑德罗言语之间暗示,如果他未来不得不离开联邦舰队总司令这个职位的话, “需要下一代来接任”,似乎是想把舰队托付给莉瑞俄珀。尤利西斯喜欢亲临前线,当他不在前线时,也几乎时时刻刻掌控着前线的最新局势,联邦对马尔塞拉斯的胜率并不高,而这本不高的胜率,在后期,大部分都是又这个年轻的女将军打出来的。

但针对莉瑞俄珀的质疑也从未停止,其中最大的争议就在于她的性别——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向导,虽然是sss+向导。联邦理论上哨向平等,但哨向实际存在的体力、速度等方面的差异、外加这些年的连绵战争,导致大家仍然对性别分工存在大量偏见(当然,也会有人用前线士兵的数量比来证明并非偏见)。

利桑德罗向来是支持莉瑞俄珀的,他认为这些争议都来源于并非许多人对军事事务的不熟悉:莉瑞俄珀的体力自然完全比不上专业的哨兵,然而,她那得天独厚的大脑已经帮联邦度过了好几次尤利西斯那几乎诡谲的脑子想出来的诡计,可以说,她几乎延续了联邦的生命,利桑德罗清晰地意识到即使是巅峰时期的自己,也很难做到这些,也就是说,莉瑞俄珀是那个唯一能对付尤利西斯的人。

他曾问过莉瑞俄珀认为联邦还能坚持多久,莉瑞俄珀沉默了,很悲观地说“除了古罗马,我没有见过在对方正处于上升期且综合实力整体大于我们,而我们无法求援的情况下,能够胜利的案例,然而即使是罗马,也是有自己的盟国的。”利桑德罗便知道在这件事上莉瑞俄珀保持着和自己一样的看法,很显然,联邦现在的情况并不像古罗马对迦太基,联邦的议会里找不出元老院那么多硬汉来打这场国运之仗。

然而命运和生活毕竟不会因为大家悲观就不继续进行,在利桑德罗的指示下,莉瑞俄珀这些年来一直在继续为联邦储备下一次“陨落”的军力,就像当年利桑德罗带着他的军队和逃难的部分中央直辖群众来到堪雷加一样。

在此期间,奥利维尔协助着她的一系列行动,莉瑞俄珀知道地方对自己的心思,但她知道自己心有所属,因此从来都用几近于沉默的情绪,某种程度上对奥利维尔表明了态度,但奥利维尔似乎也从来没死心,直到有一天莉瑞俄珀忍不住说,您比我还大几岁,马上就要到sccs爆发的极限年龄了,而且,这么多年来,您也应该看出我的心意了,为什么不去另外找一个向导呢?否则您会被五感压垮的。

奥利维尔说你在为谁守贞呢?一位逝者?还是一个不在联邦久久分离的人? 莉瑞俄珀说那是我的私事,而且即使如此,这也不妨碍我的选择,但如果再这样下去,害得您五感过载,我会愧疚的,奥利维尔说我知道,等sccs来了,我自然会有办法的,但就像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坚持,我也试着曾经将目光投向别人,但每次看着他们,我的面前都会才出现你的样子。莉瑞俄珀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我不答应,您会去做傻事儿吗?奥利维尔说我不会做不利于国家的事情,莉瑞俄珀说,那如果我拒绝呢,奥利维尔说我会退出,就像个真正的骑士那样,然而莉瑞俄珀心想,就这样沉甸甸的告白,足以让她铭记、怀念又或者内疚一辈子了。

莉瑞俄珀带着沉重的心思下班回家,堪雷加的季节有点像地球的春秋反复循环,当日正是堆满黄金落日的时候,她走在某条熟悉的商业街上,有一家新开的占卜店引起了她的注意,坐店的是个年轻的女向导,她似乎突然意识到女将军在看她,于是就一直盯着,莉瑞俄珀不好意思,就走过去了,女向导说将军您心中有事情,您需要万福圣母来指点迷津吗?莉瑞俄珀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她这会儿的确心情不太好,或许搞搞神秘学不算坏事,莉瑞俄珀说能算算我未来的丈夫吗?女向导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莉瑞俄珀抽到了“太阳”和“节制”,她眉头一皱,然后占卜师就说,看来是一个将要有亿兆人为之震颤的男人啊,不过,似乎不止那一个?莉瑞俄珀觉得有点难以置信,毕竟现在她现在和尤利西斯几乎站在敌对势力各自顶尖的位置,怎么可能会结婚呢?然后她又说,那我抽一抽我们的结果吧,这次抽到了宝剑五和圣杯五,占卜师看了很久,说看来是相当长的一段孽缘,这时候她们发现还有一张压在宝剑五下面的牌,是命运之轮,莉瑞俄珀心头再次一震,连忙问占卜师是什么意思,占卜师则大笑着说真有意思,看来是累世的孽缘啊。

马尔塞拉斯的攻击如期来临,而这次联邦方面的主战对象是莉瑞俄珀,经过紧密的战斗后,莉瑞俄珀发现了尤利西斯的破绽,从侧翼进攻,结果马尔塞拉斯方面难得获得了一次惨败。尤利西斯痛定思痛,对敌方那个早就多次打败他的,据说名为莉泽尔·罗塞塔的向导将军十分感兴趣,但同时他有一种混合着各种情愫的不安感。很快,军情处给他发来消息,几乎可以确认,莉泽尔就是莉瑞俄珀。

知道“她”还活着,尤利西斯的情感几乎难以言喻,她成了他的敌人,她仍然忠于民主,纵然,他有再多理由为自己成为一个独裁者辩解,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他以为她不在眼皮子底下时,他就背叛了他们曾经谈过的民主,而现在更要命的事情也发生了:她其实一直看着。他不敢想象莉瑞俄珀会怎样看他,不过尤利西斯毕竟是未来要成为维特根斯坦王朝开国皇帝的男人,很快他就调整好了情绪:他还是要把莉瑞俄珀带回来。

莉瑞俄珀当晚做了个梦,但她并没有那么开心,她梦见自己身处一片无垠的草坪中,一开始天空阴沉,后来突然又阳光灿烂,开出了很多花朵,她莫名感觉到,每一朵不同的花都代表着不同的事物和时间的碎片,她看到了过去胡拉追逐阿碧娜的样子,看到了未来那个注定要承载无数悲伤的皇后最后还是安抚了她的皇帝(齐格蒙德和莉莉),看到了那个试图悬崖勒马以己为束缚但最终还是失败了的总统夫人(马克西米利安和莉维娅),看到了那个最终走向分离和迷惑的几乎已经失去了爱和初心的怨偶(维蒂吉斯和莉安娜),以及最终再造民主的光辉与和解(罗慕路斯和莉兹洛特),她莫名其妙流下眼泪,而此时,先前给她算命的那位年轻女向导正穿着同她一样的白裙子等着她,但占卜师的身上闪闪发光,她说你看到了这样的命运,你还要一往无前地奔赴吗?她的理智说当然不要,然而嘴巴却不受控制地说“要”,于是这位“占卜师”说,那么,我会努力帮你修正时光的轨迹的,在“梦魔”(格雷茨)来临之前,你也要努力帮助那个命定之人逃离黑暗,等你们什么时候真正从黑暗中走出,什么时候就能获得永远的解脱,在那之前,无数人都是这场戏剧中的过客和演员。莉瑞俄珀在巨大的莫名其妙地失落感说如果我走不出来怎么办呢?“占卜师”笑笑说,密特拉女神看中的人,不会失手。

马尔塞拉斯国内开始有劝尤利西斯登基的声音,许多人经过连绵战争,又看到了其他势力范围的悲惨状况,越发相信民主并非完必要的,再加上尤利西斯的媒体的推波助澜,最后竟然到了谈民主而众人嗤笑的地步,他的手下也劝说他说现在时机已经成熟,劝他赶紧上位,尤利西斯思考很谨慎,一来他认为在没解决银河联邦之前上位不太好,二来他也担心这样招致这群人的反对,而彻底失去主动权。

然而隔壁银河联邦的状况更糟糕,本身利桑德罗当时过来的时候也并不代表完整的中央军,而中间有几个政客,空有远见卓识,却同样认为“既然打不过,不如干脆投了”,当然,这种态度也引起了后世部分人的争论,他们认为这样的态度并无多大问题。不过在当时,投降几乎意味着民主果实归零,毕竟尤利西斯后来的一系列集权政策表明,尽管尤利西斯对民众算得上十分仁慈,但这种仁慈毕竟都还建立在认为自己是“神选之人”的情况下。

于是出现了这样的状况,慢慢的,联邦国内对军队的后勤支持开始不足,但碍于利桑德罗的权势,又没有要求裁减军队的数量,因此竟出现了军饷不足的情况,逼迫利桑德罗不得不自己在议会上申请提高军队粮饷数量,结果在许多人看来,就变成了“军队明明规模和之前一样,要花的钱却越来越多”这样的感觉,有许多议员和媒体在会议上抨击利桑德罗,当然也有部分人理解利桑德罗的困扰,陈述在未来即将诞生的新帝国前,现在的联邦公民可不会那么自由了,有人说现在尤利西斯也没有把马尔塞拉斯人怎么样啊,马尔塞拉斯依然有公开的民间新闻机构,也有批评尤利西斯及其军部核心成员的声音——虽然数量或许比起之前有所减少,先前布鲁斯制定的全民义务兵役政策也彻底取消了,最后委婉地暗示,就算是专制也有高下之分,很显然尤利西斯属于专制中最开明、最高尚的一种。

还有人说,打不过不如保留民主火种,现在跟马尔塞拉斯谈判,或许尤利西斯能让联邦做自治区,保留其民主制度,比做出无谓的牺牲要好,对此,当时陪伴着利桑德罗递出文件的莉瑞俄珀是这么说的:或许我们可以保存民主的火种,但对尤利西斯和专制制度的品性过于乐观本来就欠缺考虑,而且诸君似乎忘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们的民主制度还会回来,但这一天是多久呢?明天是未来,200年以后同样是未来,如果200年以后人类已经忘记了自由,又当如何?纵观整个历史,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很快便有人反驳她说我们已经受够了那些总是考虑未来的空想主义者,如果我们甚至都不能过好当下,那么考虑明天或者子孙又有什么意义呢?莉瑞俄珀感到绝望。

无奈之下,许多利桑德罗的手下便又开始劝说利桑德罗推翻议会建立军政府,利桑德罗先前一直对这种做法嗤之以鼻,如今却也不得不开始认真考虑了,但他仍然对那个民主火种的计划有所期盼,所以并不想把莉瑞俄珀也牵扯进这个事情当中。

很快契机再次到来,尤利西斯再次来犯,这次气势汹汹地带上了马尔塞拉斯国内三分之一的队伍,几乎可以断定是冲着要灭亡联邦的角度来的,联邦方向不得不暂时搁置争议,恢复了对军队的供给,但之前之所以能和尤利西斯打几个来回,跟尤利西斯忙着剿灭其他星球,并没有和联邦较真有关,这次尤利西斯整合了先前投降和吞并的几个国家的队伍,势力大幅度增长,一开始几乎势如破竹,而先前一直为联邦所信赖的部分“名将”,则完全成了尤利西斯及其手下的经验包,很快联邦的土地就沦丧了接近一半左右,只有莉瑞俄珀等少数几个将领打得还不错,很快,莉瑞俄珀不得不接手了原联邦舰队副总司令的职务,升任元帅。

这是堪雷加人第一次真正被死亡和沦丧的威胁所震慑,之前听说原联邦首都覆灭时,他们想着即使中央没有了,我们作为富庶的地方必定还和其他势力有谈判的空间,但在眼睁睁看着尤利西斯丝毫不理会中部波斯卡星系第一代表的谈判,干脆利落地接管占领了当地之后,堪雷加人中的大部分显然懊悔了,而另一波人则已经陷入了绝望中,只数着帝国的铁蹄和军舰可能踏破首都的日子。

更不幸的是,值此关头,利桑德罗竟然也被暗杀了,经过调查,暗杀者是一个悲观的民主主义者,他认为尤利西斯能如此恰到好处的进攻,正是因为利桑德罗早就和尤利西斯串通好了,因为如果没有仗打,利桑德罗的军队总司令就坐不稳,这个年轻人的言论震惊了许多军方成员,愤怒的奥利维尔(如今已经升任上将)以最快的速度开展了军事法庭并枪毙了这个杀手,顺便以此为借口占领了并挟持了总统,要求其解散了公民大会。

莉瑞俄珀当时在前线,听到堪雷加的消息后惊呆了,但她现在在前线和尤利西斯手下的一名将军希格斯僵持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和自己的幕僚冷静研究了几天,终于打败了希格斯,并最终决定暂时不执行回首都又或者是奥利维尔的“或继续战斗”的决定,而是选择先去了托特利特要塞,然后发了全息通讯给正在最高官邸的奥利维尔。

奥利维尔要求莉瑞俄珀就任总统一职,莉瑞俄珀则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情,奥利维尔愤怒地说那你要我怎么办呢?民众的愚蠢几乎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一个怎样的国家才会在自己的国土遭受攻击之后却只会出现责难英雄的人啊,莉瑞俄珀沉默再三,说那请您照顾好自己吧,感谢您这么多年来对我的信任,未来的总统阁下,您说得对,这样混乱的局势的确已经无解了,起码对于我来讲是真正的无解,我决定辞职,或者你愿意选一个人过来,或者让我的参谋长来接替我的职务吧。

参谋长辛西娅·沃尔特有些震惊,说您辞职了,那谁来管我们呢?莉瑞俄珀说民主已经灭亡了,实际上,我希望你们能早点回家,当然我知道这几乎是痴心妄想,但我还记得利桑德罗将军给我说的关于保存民主火种的话,你们可以继续留在托特利特,但必须有个人出来背这个大锅,那么这个人就是我了。

莉瑞俄珀当然并不认为奥利维尔和尤利西斯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会轻而易举地放过她,但她确实决定先回到首都,而不出所料,她被奥利维尔逮捕了,尽管这种逮捕几乎接近于软禁性质——奥利维尔几乎每天都在劝说她回心转意,而莉瑞俄珀说,实际上在奥利维尔解散公民大会的那一刻起,银河联邦就已经亡国了,假设她手上有更多兵力,她完全可以背水一战,但关键是现在尤利西斯对她穷追不舍,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去剿灭奥利维尔的力量。而奥利维尔则咬牙坚持着,但没想到缺了莉瑞俄珀以后,尤利西斯的进攻几乎越发顺利,几乎将要到接近首都星球圈的程度。

奥利维尔说难道你忍心看联邦生灵涂炭吗,但莉瑞俄珀却说,当道德已经被拉低到独裁的层次时,实际上尤利西斯也没有搞得生灵涂炭不是吗?我记得先前最先沦陷的弗洛斯塔尔星球和安提克星球如今已经步入正轨了,奥利维尔愣了下,然后嗤笑着说,那么你现在也是投降派了?莉瑞俄珀说,除非你现在宣布重新选举,否则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收回我的辞职要求。

但此时尤利西斯却突然对外宣布了他和莉瑞俄珀之间那段青涩的感情,并重新提起当年自己给涅柔斯平反的事情,并表示他现在依然等着莉瑞俄珀回来,如果联邦愿意把莉瑞俄珀交出来,尤利西斯就会放弃进攻,并承诺可以同联邦谈判,而如果交不出莉瑞俄珀,则说明奥利维尔已经将莉瑞俄珀杀害,那么尤利西斯会打着为马尔塞拉斯总统夫人复仇的名义灭亡联邦。

此话一出宇宙震惊,大家没想到联邦最后的能将和这位实质上的皇帝竟然有这样的过往,某种更新的疑惑笼盖了他们:既然莉瑞俄珀曾经是尤利西斯的恋人,那么她还可信吗?她的身份几乎立刻引起了激烈的讨论,尽管奥利维尔再三强调他不会交出莉瑞俄珀,更驳斥了尤利西斯的无稽之谈,但不得不说他想起莉瑞俄珀那些几近于守贞的行为,心里几乎是恐惧的,更何况现在许多民众,无论是否同情莉瑞俄珀的,几乎都开始劝他乖乖听从尤利西斯的话:反正现在硬杠也打不过尤利西斯,选择服从他,或许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机会,毕竟他在通讯里看来,似乎是真的很在乎莉瑞俄珀。

奥利维尔问莉瑞俄珀,说尤利西斯说的是真的吗?莉瑞俄珀沉默了很久,说“再多旧事也已经过去了,我对独裁者不会有任何区别”,奥利维尔相信她说的话,显然莉瑞俄珀对皇帝没有任何依恋,就像她对变成独裁者的自己也没什么好脸色一样。莉瑞俄珀说,现在最佳方案就是把我交出去,无论尤利西斯是否遵守诺言,起码趁着议和的这段时间,你还可以去联系到我在托特利特留下的火种,和辛西娅联系上,奥利维尔表示自己绝不会交出莉瑞俄珀,他认为用一个向导来换取一个国度的安危,对军人来说是极度耻辱的事情,奥利维尔的固执几乎让莉瑞俄珀头疼,她说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你是打算拖着大家一起死吗?但奥利维尔暴怒,结果暴怒间引发了sccs,一直没有标记向导的奥利维尔终于在此时爆发了,他们就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完成了永久标记。

两人第二天在床上醒来,奥利维尔抱着赤裸的莉瑞俄珀就开始哭,说能不能不要恨我,莉瑞俄珀近一段时间连番遇到突发状况,现在自觉已经脱力,此刻她几乎悲哀地意识到,她将要失去一位曾经对她来说很重要的朋友,不是因为自己失身于他,而是尤利西斯必然会因为奥利维尔的沉默而暴怒,而尤利西斯的铁蹄踏破堪雷加的那一刻,只要尤利西斯发现自己已经被标记过了,他一定会杀了奥利维尔并覆盖他的标记,她沉默地抱着奥利维尔,奥利维尔以为她心软了,但莉瑞俄珀想的却是:或许再果段日子,我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尤利西斯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就打开了堪雷加的城门,而在城门破了的那一刻,奥利维尔带着最后的几个特战队队员战死了。在清点高级战俘遗体时,相关人员似乎察觉到奥利维尔身上残留的极为强大的向导气息,于是报告了尤利西斯,尤利西斯心念一动,去停尸间看了奥利维尔,发现他手上竟然有一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红绳,他几乎脑子里立刻闪起警报,尽管他不知道的是,这是最后一战不久之前,莉瑞俄珀给奥利维尔编的,叫他不要莽撞,要尽可能活着。尤利西斯知道这个红线的含义,他心想这个比自己和莉瑞还大两三岁的男人在临死的那一刻会不会后悔呢?

他也成功找到了被奥利维尔软禁起来的莉瑞俄珀,尽管有了奥利维尔的预警,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他看到莉瑞俄珀的时候还是破功了——莉瑞俄珀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他说你是被迫的吗?莉瑞俄珀说他已经死了,人死债销,尤利西斯说那看来就是了,你要留着这孩子吗?莉瑞俄珀说您是打算给我一个选择题还是一个反问句呢?莉瑞俄珀说还有太大差距吗,尤利西斯说你认为我是一个残暴的人吗?莉瑞俄珀说我现在没有资格评定这件事,这个孩子生下来想来也不会幸福的吧,于是在尤利西斯带来的医疗团队的全程掌控下,莉瑞俄珀打掉了孩子。

旧联邦、现如今的马斯米尔特别行政区的居民们本来还在忐忑地等待马尔塞拉斯方面的发落,却迎来了几乎算得上宽厚的命令,他们的生活没有被太大地改变,除了政治课上必须加上“爱国(当然指的是马尔塞拉斯)教育”之外,几乎没什么区别,不过街上明显比联邦时期要多不少的宪兵还是让他们的快乐打了折扣。

而他们相信这一切都是尤利西斯御令最后感谢的莉瑞俄珀为他们争取的,他们私甚至被允许保留了一小股自卫队(辛西娅保存的那一支),因而在这样侥幸的幸运中,他们迅速忘记了那些曾经为民主而努力的英雄,反而称赞起尤利西斯的仁慈来了,尤利西斯一边听着军情处和内务部呈上来的民意报告,一边冷笑,对身边正在修养、还没有被他标记,但显然即将板上钉钉成为他的皇后的莉瑞俄珀说,大学的时候我怎么说的来着,人类历史给人的唯一的教训就是永远学不会教训。

尤利西斯带着莉瑞俄珀回到了马尔塞拉斯,不久后便举行了加冕仪式,正式改马尔塞拉斯国为马尔塞拉斯帝国,而他也成为了维特根斯坦王朝的开国之君,加冕仪式同样是他的婚礼,这场婚礼被后世称之为“世纪结合”,当然,在第一维特根斯坦王朝晚期、第二维特根斯坦王朝早期和第三维特根斯坦王朝晚期都引起了不少争论,帝国官方的叙事一直将其称之为“天命结合”,宣称联邦洗脑了莉瑞俄珀并最终囚禁了她,而尤利西斯打败了联邦,救出了皇后,但后来总有人对这看似无懈可击的录像抽丝剥茧,找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比如莉瑞俄珀脖子上看上去仿佛有点像精神场抑制器的项链)来证明莉瑞俄珀或许被强行架上加冕仪式的,但无论如何众说纷纭,因为当事人的沉默,真相早就埋没在了历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