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迪乌斯之书

在sss哨兵“平和者”吉苏尔夫皇帝去世后,第三维特根斯坦王朝再次进入和平的倦怠期,又或者按照某些人的说法,续到第三王朝后维特根斯坦王朝的命有点太长了,第三王朝本身谨遵当年阿加佩托斯的教诲,严禁高强度控制言论,因此就抵挡不住这种流言在小范围传播。

那些曾经相信尤利西斯和齐格蒙德各自找到天命伴侣神话的人,现在也觉得这只不过是基因筛选之后的必然,或许尤利西斯恰好能找到莉瑞俄珀,齐格蒙德恰好能找到莉莉的确有一定运气成分,但阿德里安之于欧根,文森特之于阿拉里克则本身也带有一定筛选的成分。

到了吉苏尔夫的儿子,ss+哨兵瓦勒里乌斯执政的时代,维特根斯坦宗族的sss级别以上的血脉几乎到快要凋零的地步,尤其哨兵,最高等级的只有斯塔特拉后代的图特蒙斯·维特根斯坦公爵(ss+哨兵)和吉苏尔夫的弟弟莫罗斯·维特根斯坦亲王(也是ss+哨兵),其余人中居然没有出现任何一个超越ss+的哨兵。

向导当中倒是有一位sss级别的,就是瓦勒里乌斯的独生子阿玛迪乌斯,瓦勒里乌斯在改革和行政上颇为勇猛,但子嗣凋零,他也并不另找情人,而是和伊琳娜·维利西莫皇后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即使伊琳娜皇后再无所出。

他们将大部分心思都花在治国理政和抚养教育阿玛迪乌斯上,而阿玛迪乌斯也的确表现出了卓越的天赋,不过一直还是有很多人劝瓦勒里乌斯和伊琳娜继续收养一个哨兵嗣子,甚至有人直接强行给瓦勒里乌斯推荐的,闹得很不愉快,而每当有人问起瓦勒里乌斯未来有什么打算时,瓦勒里乌斯都会说“那就让阿玛迪乌斯即位啊”,不过,很显然当时大部分人都没把瓦勒里乌斯的言论当一回事。

然而,当伊琳娜突发疾病去世,瓦勒里乌斯链接断裂在即时,皇位继承似乎变成了更现实的问题,而当宗室们发现瓦勒里乌斯真的没打算另过继嗣子之后,人们的敬佩迅速变成了恐慌和不解。

在去世之前,瓦勒里乌斯冷静地安排好了自己的后事:他反复请律师见证他的遗嘱,确定或者说确保阿玛迪乌斯成为唯一受益人,以法律的形式正式确定了阿玛迪乌斯为法定继承人,并立刻立阿玛迪乌斯为皇储,这下大家终于确定他要来真的了。

首当其冲感到愤怒的就是图特蒙斯和莫罗斯,他们本来彼此之间有些罅隙,都认为对方才是唯一的竞争对手,而且某种意义上他们将阿玛迪乌斯视为奖品——之前出现过类似的案例,第二王朝的旁系亲王“调停者” ,ss+级哨兵芙蕾雅迎娶sss向导德斯碧娜,从而获得了皇位,图特蒙斯和莫罗斯显然先前以为这位亲王会是一个“奖励”,他们便先入为主地认为不遵守传统的瓦勒里乌斯耍了他们一顿。

于是在瓦勒里乌斯驾崩,而阿玛迪乌斯按照遗嘱继承皇位时,两个哨兵发难了,他们公开对遗嘱进行质疑,污蔑阿玛迪乌斯为了攥取皇位而非法修改了先帝的依照,哪怕阿玛迪乌斯通过帝国媒体再次对瓦勒里乌斯的遗诏进行了说明。许多因循守旧的人同样担心阿玛迪乌斯无法赢得众人的信赖,即使他们知道以阿玛迪乌斯的聪明才智完全能胜任皇帝的职位。

阿玛迪乌斯并没有被困难打倒,他首先和支持他的维利西莫家和罗伊斯、费尔巴哈家谈过了关于权力归属的事情,确保这些世世代代从军、军方拥有盘根错节势力的家族会支持他之后,他直接宣布图特蒙斯和莫罗斯为叛贼,帝国内战正式打响,让一些人情绪颇为复杂的是,阿玛迪乌斯在军事方面的嗅觉也极佳,仅仅凭借几场漂亮的围堵就让图特蒙斯陷入困境,当然,莫罗斯是个硬茬子,没那么好对付,阿玛迪乌斯一边假意和莫罗斯谈判,一边研究如何对付莫罗斯。

图特蒙斯本来觉得阿玛迪乌斯是个向导,肯定很快就会被吓破胆,而向导是不可能学明白军事的(他刻意忽视了迈尔斯和奥托这样的特例),因此也没有认真应对阿玛迪乌斯的攻击,甚至在线上媒体上宣传的时候虚报军情,说什么已经速通首都,伪帝已经束手就擒等等,但战报会骗人,战线不会骗人,很快大家都意识到图特蒙斯的仗没有那么顺利,结果仗没有打几个月,不可一世的地方巨头图特蒙斯就兵败被杀了。

举国震惊,后世也有人对此进行分析说图特蒙斯好大喜功,再加上瓦勒里乌斯时期并没有什么实际性质的战争,因此图特蒙斯对战争认知不足,或者说他以为他的认知是够的但不够,当然,遇到一个意外很有军事天赋的阿玛迪乌斯这件事恐怕就是他始料未及的了。

有了图特蒙斯的先例,莫罗斯就开始谨慎了起来,他看阿玛迪乌斯军事能力如此之强,便想着来日再议,要当皇帝的心也的确消减了不少,但他也知道事已如此,阿玛迪乌斯只要不天真,很难轻易放过自己,于是在谈判中竭力保全自己的私兵,因为第三维特根斯坦王朝的集权程度本身相对也没那么高,所以阿玛迪乌斯暂时不好在表面上做太绝,给莫罗斯留了点面子,但调换了莫罗斯所在军队的许多人。

因为阿玛迪乌斯给出的漂亮仗,国内反对的势力明显减轻,于是又有人提议说阿玛迪乌斯的确可以嫁给莫罗斯,从而联合两股势力,阿玛迪乌斯冷笑说莫罗斯都四十几岁了也有正妃,我去掺和做什么,又不是没有力量和能力解决他。他直接在议院里对贵族议员们说,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在想什么,你们恨不得我明天就能找个看上去还行的贵族哨兵嫁了,然后把势力交给这个人,你们甚至可能觉得我能赢图特蒙斯纯粹靠运气,如果你们是这样想的,我建议你们要要么准备好回老家写回忆录,要么就好好闭嘴,上天给了你们正确答案你们都能抄错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尽管放了狠话,但阿玛迪乌斯也明白,刚上位就打了仗,现在他应该尽量暂时先稳定政局而不是继续清洗,所以他只是对官员系统进行了重组,并没有继续追究,接着他颁布了几道维持民生的命令,然后就开始专注于选皇夫的事情。

他没有选择过自己在中学时期曾经暗恋过的菲茨威廉·马歇尔,而是选择了一个性情相对温和,看起来更没有野心的克里斯托弗·布伦塔诺,克里斯托弗当年也是暗恋阿玛迪乌斯的一员,不过他只是一个ss哨兵,所以当阿玛迪乌斯把那封略显得有些冰冷的婚书发到克里斯托弗面前时,他愣了一会儿,很快就跑到皇宫里主动给阿玛迪乌斯倾诉自己这么多年来对克里斯托弗的渴望和梦想,阿玛迪乌斯觉得有点好笑,不过,毕竟他依然是个典型的向导,所以克里斯托弗无疑高度满足了他对魅力被认可的虚荣感。

但此举同样引起了菲茨威廉的愤慨和恼怒,马歇尔家族虽然不是顶级贵族,但依然是中将家庭,而且,菲茨威廉的父亲马歇尔中将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做到这个位置的,而且马歇尔中将对菲茨威廉的教育也的确堪称用心,菲茨威廉也的确有些能力,因此他少年时期有些中二病,因此尽管知道阿玛迪乌斯暗恋自己,却故意晾着对方,再加上那时候他对局势也有些错误的认知,他也以为图特蒙斯或者莫罗斯中的某个人应该会得到皇位并且迎娶阿玛迪乌斯,因此他一直都没能多看得起阿玛迪乌斯,他甚至在网络上半暗示过自己的家境以及皇帝唯一的内亲王对自己的青睐,还和其他网友吵起来了,只因为网友觉得他在吹牛。

菲茨威廉感觉自己被羞辱了,而马歇尔中将也埋怨儿子,说他当年废了好大心思才让菲茨威廉和阿玛迪乌斯一个班,儿子那时候却不懂事,吐槽儿子既然并非真正的清高,为什么要把事情弄到那么难堪。菲茨威廉甚至也因此产生了某种“怀恨在心”的情绪,于是后来顺从其父亲的意思去做了阿玛迪乌斯的近侍。

阿玛迪乌斯很快生下了和克里斯托弗的孩子康茂德·维特根斯坦,康茂德是一个sss哨兵,阿玛迪乌斯迅速放下了心,并迅速公告天下,封康茂德为皇储,关于阿玛迪乌斯的争议总算小了些,莫罗斯在家里差点捏碎了手掌。生下一个孩子之后,阿玛迪乌斯因为完成任务而放松了许多,又将精力更多投向政务中了,虽然克里斯托弗善解人意,但身为哨兵却没有自己向导忙碌以及伴侣沉浸于事业之后明显更加忽略自己这几点,难免让克里斯托弗有些难受,不过,毕竟他性情温和心灵善良(到底是阿玛迪乌斯选中的人),所以也没怎么发牢骚。

经过阿玛迪乌斯的一系列努力,国内的反对派明显声音小了很多,大部分人得到了实际利益之后都不再反驳他,但依然有些老顽固认为他的性别是原罪,阿玛迪乌斯也并不纵容或暴怒,而是理所当然地施压,将这些老顽固赶出了议会和权力圈层,克里斯托弗曾问过妻子这样是否有些过于苛刻了,但阿玛迪乌斯警告他别乱说话,他说自己不是圣母,倘若那些老顽固能给出正当理由来,他尚且可以忍一忍,但他们现在不是不行么,他没有心情和这些人玩过家家。但克里斯托弗实际上更担心的一直是另一点:战争之后,阿玛迪乌斯看似松懈下来,实际上精神很紧绷,他反复看以往维特根斯坦王朝历代皇帝的传记,试图匡正自己的行为,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一桩往事。

瓦勒里乌斯和伊琳娜也并非一开始就想让他做皇帝,他中学时期曾经偷偷调取过瓦勒里乌斯在帝国居民集中信息系统上的资料,知道自己在瓦勒里乌斯的关系栏上写的是“长子”,起码在阿玛迪乌斯成长到16岁之前,父亲从来都没有放弃过生二胎,甚至,最开始的10年间,阿玛迪乌斯对自己的定位就是未来某位哨兵弟弟或者妹妹的陪衬,倘若父母不小心发生意外,他就要肩负起辅佐这位弟弟或者妹妹的责任,仅此而已,因为这种想法,10岁之前他生活得相当快乐,尽管他从小就被私人教授夸奖为天资聪颖,但他们顶多认为他会成为历史上奥托内亲王那样的贤王,他们对他要求不高也从不打压他,反而养成了他极为自尊的性格。

10岁那年,伊琳娜怀上了一个小女孩,据说在肚子里时就检测出了极强的哨兵信息素,当时御医就认为这可能是个sss哨兵小女孩,当时瓦勒里乌斯和伊琳娜的喜悦溢于言表,伊琳娜甚至很高兴地对阿玛迪乌斯说“很快你就有一个可以保护你的妹妹了”,当时阿玛迪乌斯也很高兴,心想一直萦绕在他们一家身上的议论总算可以结束了,帝国的血脉也可以延续下去了,但他同样也有点忧愁:有了这个可爱的哨兵小鬼之后,父母对自己的爱是否就不那么纯粹了呢?

天有不测风云,在阿玛迪乌斯还来不及想二胎和自己命运之间的关系之后,因为一场不期而遇的意外,伊琳娜生了病,瓦勒里乌斯爱妻心切,坚决要求在保小孩和保大人之间选择了保大人,而那个哨兵小女孩在还来不及感觉到人间的痛苦时,就离开了在这个世界,那几天瓦勒里乌斯几乎都整日整夜地陪伴着伊琳娜,阿玛迪乌斯也很懂事地在私人教授和侍从官们的陪伴下维持着正常的生活和学习,直到几天后,憔悴的父皇过来找他,紧紧保住了小小的阿玛迪乌斯,说:“你的妹妹飞升了,医生说,你母亲再生育会危及性命,有人劝我给伊琳娜一大笔钱,然后离婚再娶,说帝国不可以没有一个哨兵继承人,我把他们赶走了;现在,你必须要学会自己保护好自己。”

阿玛迪乌斯明白父亲的意思,自那之后,他的课程明显紧张了很多,父母和他的交流也不再轻松愉悦,而是充满了某些疲惫的不得已而为之的冰冷,瓦勒里乌斯总会问他的学习进展如何,而阿玛迪乌斯明白父亲的苦心,对自己的要求也越发高涨,先前那些“这么好的天赋,可惜是个向导”之类的言论,对阿玛迪乌斯来讲也越发刺耳,他知道自己很累,父母的压力也很大,但他更清楚,作为一个家里真的有皇位要继承的人,在维特根斯坦王朝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向导继承皇位的先例的情况下,他的压力必然是巨大的,但心想:为何我就不能成为那第一个人呢?我真的就不如那些哨兵了吗?他也开始意识到先前妹妹还在时,为何自己的内心这么矛盾了:倘若父母真的仅仅因为属性就忽略了他的努力,他一定会更难受,而想要更高的权力,就决不能把自己当一个宠物一样养着。

因此在父亲的支持下,他做了一个在后世维特根斯坦王朝的皇室向导子孙里也堪称罕见的决定:他要去军校读书。

在齐格蒙德改革之后,帝国向导参军比例已经远远大于第一王朝时期,在第二王朝中期因为某些原因减少,帝国军中的向导大部分是从低级贵族和平民中来的(比如迈尔斯·维利西莫),当年闻名遐迩的莉瑞俄珀皇后和莉莉皇后出生于共和国,本来就和帝国无关,当年阿德里安皇后也参过军,但他本身也是作为欧根皇帝的搭档去的,不得不说也不具有代表意义,反而是那位昔日在军中表现不错的奥托内亲王,在22岁被确认为向导之后,便被迅速变得过保护的齐格蒙德从一线部队调回后勤,专注于开发武器了;玛拉·维利西莫当年辅佐阿加佩托斯时,更多倾向于情报系统,算来算去,直接从皇室出生的金枝玉叶的向导,去选择参军的,竟然没几个。

皇储入学,自然也引起了军校的重视,尽管瓦勒里乌斯的要求是“不要给他特权,按照一般培养向导指挥官的办法培养他”,军校还是竭力给阿玛迪乌斯配备了足够安全的同学和训练对象,确保这位唯一的直系皇室血脉不在自己手上出什么问题,而这种行径自然而然也让军校的其他学生颇有微词,许多人便相信这是皇室的一场政治作秀,阿玛迪乌斯刚上军校的前半年,敏锐地感知到愿意主动和自己交往的只有一些趋炎附势之辈,甚至许多青春期萌动觉得自己能高攀上皇家血脉的油腻哨兵,而那些看起来认真的同学,反而不怎么打理自己,这让他很失落,于是他开始到处寻找原因。

也正是在军校里,他认识了菲茨威廉和克里斯托弗,认识后者的过程很简单,因为阿玛迪乌斯在军校里的朋友并不多(他拒绝了所有趋炎附势之辈的橄榄枝),所以总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走着,有一天班上要一起去参加一个活动,当时那个课程因为临时更改,所以是班长口头通知,要求听到的人跟同一个小组的人转达,和他同一小组的人几乎都完全忽视了他,等他从作业中抬头时,发现下一节课的教授正惊恐地对他发通讯,询问皇储殿下去哪里了,是否安全——他也知道倘若自己不是皇储,面对的恐怕就不是惶恐,而是教授的批评和愤怒了,他对教授简单回复了一个“对不起,没人通知我,但我没来的确是我的问题”,于是他就过去了,在同学们那些敬畏、不可言说和嘲讽的眼神中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结果从那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他的班长——也就是克里斯托弗,似乎总把阿玛迪乌斯的这次失误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再遇到这种事情,他总是要给阿玛迪乌斯单独发一份通知,而且当一对一活动大家“尊敬地”忽视了阿玛迪乌斯之后,他总是那个率先去和阿玛迪乌斯一组的,还因此同样被有些人讽刺为想攀高枝。 但阿玛迪乌斯明白克里斯托弗并不是,倘若他真的抱着攀高枝的心态来对待自己,他应该早在自己刚入学的时候就献殷勤,而不是等自己倒霉之后才来如此关心自己,他是真心觉得倘若自己当时工作再认真点,阿玛迪乌斯就不用受到这种羞辱了。

阿玛迪乌斯当时很感激这第一份友谊,与此同时,他也在琢磨和同学们破冰的契机,有一次年级进行模拟战斗训练,他和班上另外的仅有的几个向导同学被分去做后勤梳理,然而在班级陷入战略僵持阶段时,阿玛迪乌斯主动站出来说他或许能更改本班战术,当时心高气傲、认为自己足够优秀,当时的确也在班上排到前几名的菲茨威廉不希望这位金枝玉叶瞎指挥(他认为养尊处优的向导肯定只会这样做)来阻挠胜利,于是和阿玛迪乌斯发生了口角冲突,当然,他并没有侮辱阿玛迪乌斯,而是用自以为万无一失的战术和阿玛迪乌斯争论,于是阿玛迪乌斯也竭尽所学用专业知识和他争论,最后带队老师听完之后,决定遵从阿玛迪乌斯的意见,并让阿玛迪乌斯暂时代理参谋长一职,最后他们班取得了成功。

这种胜利让班上许多人都对阿玛迪乌斯改观,阿玛迪乌斯和菲茨威廉的争论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既然阿玛迪乌斯有真才实学,他们也就没必要非得针对他了,阿玛迪乌斯总算和班上的人们建立起了正常的友谊,不过,这些友谊都没有他同克里斯托弗的深刻,他扪心自问的确不是个大度的人,先前同学们对他的轻蔑情有可原,但他当时的难受是切切实实的,因此他也无法在他们态度好起来之后就当这些都不存在,等他升入高年级之后,他已经是学校里受欢迎的风云学生,许多学弟学妹们,哨兵向导们都追捧他,但他们却始终无法明白为何阿玛迪乌斯似乎对大部分人温柔中带着一层疏离,他们只好认为:或许维特根斯坦家族的人就是这样的。

而阿玛迪乌斯最开始的择偶倾向的确是英俊、有性张力甚至性格有些激烈的哨兵,因此他不出意外地喜欢上了菲茨威廉,有段时间他的眼神都会情不自禁地瞟到菲茨威廉身上去,而菲茨威廉有时候看过来时,他会感觉自己内心好像被戳中了一拍似的,连先前那些不愉快都忘了。

但与此同时,他的理智让他能很明确意识到菲茨威廉对他的态度有些傲慢的恶意,菲茨威廉态度很矛盾,看似他不再拒绝阿玛迪乌斯的接触,但阿玛迪乌斯真的问他问题时,他又是那一副懒懒的态度。阿玛迪乌斯如此敏感的人,当然能理解到菲茨威廉大概把他当凯子,所以在某次交流他觉得不舒服之后,最后阿玛迪乌斯还是慢慢地和菲茨威廉淡了交流,开始更加专注于学业,最后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在此期间也有别的优秀的哨兵试图同他发展关系,甚至许多人的优秀程度不下于菲茨威廉,但阿玛迪乌斯此刻青春期情愫已经差不多结束了,他礼貌地婉拒了所有人。

唯一一个始终留在他身边的是克里斯托弗,克里斯托弗显然已经爱上了他,阿玛迪乌斯不会认错这样的眼神,克里斯托弗长得不做,尽管没有菲茨威廉那么英俊, 却温柔可亲,当时同样也有许多向导(包括军校之外的)喜欢克里斯托弗,但克里斯托弗也都没和他们发展下去,阿玛迪乌斯显然不想耽误这个善良的同龄人,也告诉他如果有合适的你就勇敢去追,不过克里斯托弗每次都说自己现在专心于学业,暂时没心情搞这些。

阿玛迪乌斯在军校里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了,据说他的成绩几乎快赶上当年迈尔斯元帅的记录(奥托的成绩更高,但考虑到奥托在军校时期的身份还是哨兵,因此没被计算在内),教官和教授们都对阿玛迪乌斯充满希望,而阿玛迪乌斯也的确进入军营成为一名正式军官,担任战术参谋的职位,也参加过一些小型战役。

在此期间,菲茨威廉和他一直都有些交集,菲茨威廉的父亲一直在劝粉刺威廉别头铁,说我毕竟也在军队里呆了这么久,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天赋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你有时候谈得太多,真正能做的却很少,我并不看好你的发展,倘若你想实现自己那所谓的指点江山的理想,最好的办法就是入赘皇室,以皇夫的身份参与政治,尽管你的机会肯定不如图特蒙斯和莫罗斯两个亲王,但按照维特根斯坦家的规矩和瓦勒里乌斯陛下的爱子心切,为了让你配得上阿玛迪乌斯殿下,提拔培养你还是很有可能的。

但菲茨威廉那时候依然年轻气盛,觉得凭借自己的能力总能在军营里做出一番事业,他在一个一线战略编组,依然是不错的起点,但显然现在嘲笑阿玛迪乌斯的资本已经少了很多,偶尔在工作上不得不与阿玛迪乌斯交接时,他不能再尽情表现出自己的傲慢,于是他就越发用冷漠来伪装自己。阿玛迪乌斯现在也已经成熟了,觉得自己小时候的迷恋颇有些好笑,也不愿意对菲茨威廉让步,菲茨威廉见阿玛迪乌斯再没有之前依恋的眼神,不知道为何心里反而不舒坦起来。

与此同时,随着阿玛迪乌斯的成年,图特蒙斯和莫罗斯显然也蠢蠢欲动起来,那时候大家都不把瓦勒里乌斯的宣言当回事,觉得瓦勒里乌斯在最后大概率还是要为独子找一门好亲事,于是也常常在瓦勒里乌斯甚至阿玛迪乌斯面前献殷勤,面对莫罗斯对自己的示好,瓦勒里乌斯夫妇极为反感,毕竟莫罗斯不比瓦勒里乌斯大几岁,早就娶妻,甚至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于生活助理的绯闻(在第二王朝结束之后,侧妃和妾制又再次被玛拉·维利西莫废除,那些非公开的伴侣的身份又成了暧昧的“生活助理”),虽然他依然继承了维特根斯坦家族特有的相貌英俊且在40岁左右依然看上去风姿不减当年,但瓦勒里乌斯依然私下底骂他“老牛也想吃嫩草”。

而图特蒙斯,他当时只有26岁,和21岁的阿玛迪乌斯相配,似乎也没那么难以让人接受,瓦勒里乌斯甚至一开始有考虑过如果不阿玛迪乌斯不反对,问他是否愿意接受一场形式上的婚姻,让图特蒙斯在名义上接受皇帝称号,但实权攥在阿玛迪乌斯手上,至于感情问题,只要制造出继承人来,就各玩各的。然而在这个想法随着和图特蒙斯的深入接触中被瓦勒里乌斯打消了,图特蒙斯对国家内政的看法还不如儿子有好感的那个菲茨威廉,而且图特蒙斯花钱奢侈,行为作风油腻,那天图特蒙斯觐见完瓦勒里乌斯之后,直接追去后花园里拜访了放假回家的阿玛迪乌斯,把皇储殿下堵在墙角说一些自以为浪漫的话,说不到几句就要求婚。

阿玛迪乌斯以得体和冷漠的姿态拒绝了图特蒙斯,但并没有过于“性情”地惹怒这位轻浮的亲王,他的政治风格大帝最早就是从这件事上体现的:在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彻底打倒一位自以为是但具有一定能量的敌人之前,是不会轻易表现出鲜明的厌恶态度的,但在一些关键决策上,也颇能豪赌(比如其后拒绝和莫罗斯联姻直接选择了克里斯托弗),而且每次豪赌都是正确的,他虽然生在第三王朝一个不够稳固的时期,但未来许多英明的政策,无疑再次为维特根斯坦王朝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命。

已经成为皇帝的阿玛迪乌斯,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不容易,以及父母在继位之路上对自己的支持,便越发想要干出一番成就来,成为在维特根斯坦王朝都能让人叫得上名字的皇帝。他继续发展经济,并修复了之前一度冷淡下来的马尔塞拉斯-卢伽尔双边关系,而对于近期才从天琴共和国独立复国的历史上欧芙拉西娅皇后的老家弗洛斯塔尔联邦,也给予了足够友好的待遇,在恢复贸易后,帝国财政的账本显然也好看了很多,先前在瓦勒里乌斯期间为了对付经济萧条而大兴土木,帝国政府欠下了不少钱,阿玛迪乌斯通过贸易和内循环的管理妥善解决了这个问题。经济问题解决后,他又开始收拾内政问题,他计划未来慢慢消减更多贵族议员的权力——也不是完全杜绝这群贵族继承家族财产,但他们必须付出和平民子孙一样的努力,通过考试和选拔等手段入场,从军也要从最基层的士兵做起,除非进入军校,否则不可以一上来就授予中尉以上的职务,当然,这方面的改革足足持续了好几年,阿玛迪乌斯显然不想把步子拉得太大,他知道贸然行事只会让自己被刺杀。

阿玛迪乌斯又继续解决莫罗斯的问题,莫罗斯始终是他心头之患,然而莫罗斯毕竟年长,几乎抓不到什么把柄:他虽然的确有几个“生活助理”,但并没有苛待她们,甚至给予了丰厚的金钱,而且那些向导也的确需要这笔钱,因此尽管名声不好听,却的确称得上你情我愿,和当年银河联邦以及霍亨索伦王朝流行的强占向导有根本性的不同,至于正妃阿斯特丽德·勒马尔,她家境并不算太好,只是因为等级(ss向导)和匹配度和莫罗斯尚可,所以才被选为正妃,她甚至为莫罗斯生下了两个孩子,长子13岁的ss+哨兵德西乌斯,次女10岁的ss+向导罗斯玛丽。

当时莫罗斯求娶阿玛迪乌斯的行为无疑让阿斯特丽德丢尽了脸面,但她毕竟还有孩子,家里也没什么人,无处发作,她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丈夫的失败,那次求婚之后,她意识到,倘若丈夫登上王位,且能占有那位如今已经牢牢坐稳了位置的皇帝陛下之后,她一定会失去自己的位置,她不禁对自己的丈夫和那位素未谋面的皇帝产生了怨恨。

因此,当莫罗斯与阿玛迪乌斯再次和谈,莫罗斯回到府邸之后,阿斯特丽德对莫罗斯表现出了冷淡的态度,毕竟是他两个婚生子的母亲,莫罗斯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好言安慰了两句阿斯特丽德,且提了阿玛迪乌斯不识好歹等句子。阿斯特丽德并没有因为丈夫在自己面前贬低皇帝就破涕为笑,她知道,自己倘若沉浸于这样低级的快乐中,那么她的两个孩子才是真正完蛋了。

莫罗斯虽然能量受到了限制,但也并非完全没有依靠:名义上他依然在维特根斯坦王朝的政府中担任要职,且有另一个人和他关系良好:内务部长、ss级女哨兵米西安·罗格朗,米西安在政见上与阿玛迪乌斯不和,阿玛迪乌斯对于贵族权益的一系列政策无疑影响到了她的权益,阿玛迪乌斯也不怎么喜欢她,在近期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担心阿玛迪乌斯会随时让她下课。还有宪兵总监安东尼奥·佩特里克芬元帅同样也对阿玛迪乌斯不满,因为阿玛迪乌斯一直在试图削减宪兵的力量,将宪兵权力移交给军情处和皇家禁卫队。

在此期间,米西安注意到了在禁卫队的菲茨威廉,她想起先前的情报里提到的阿玛迪乌斯曾经暗恋过此人的信息,于是尝试接触菲茨威廉并收买他,然而菲茨威廉毕竟是个穷清高的人,一开始米西安说得太露骨,他就义正词严地拒绝了,虽然他现在工作情场都失意,但还没到失心疯的地步,知道真答应了米西安伸来的橄榄枝的话,阿玛迪乌斯要是发现自己就死定了。米西安并不生气,她知道有别的方法让菲茨威廉就范。

按照规定,禁卫队成员在值班的时候不应该喝酒,不过因为吉苏尔夫时代开始就没怎么打过打仗,而阿玛迪乌斯时代目前打过的仗也只有被他自己用闪电战形式解决的继承者战争,因而他自己也时常在军队大本营,不太留在皇宫,所以皇家禁卫军的外层人员反而没那么紧张,因此,偷偷喝酒的习性屡禁不绝。当然阿玛迪乌斯也注意到了这点,所以他近期让克里斯托弗重新整顿禁卫军,然而开坏风气容易,整顿回来却没那么容易了,克里斯托弗做得很认真,有一次克里斯托弗直接抓包了菲茨威廉在喝酒,菲茨威廉同队的队友卖了菲茨威廉,于是克里斯托弗按照规矩裁撤了菲茨威廉的小队长职务,菲茨威廉当场阴阳怪气克里斯托弗攀上高枝就以为自己是凤凰了,克里斯托弗一开始脸色发白,但随后却意外地平静,说的确有侥幸因素,所以更不能忘记为陛下分忧,马歇尔少校又在干什么呢?菲茨威廉感到羞耻,本来他是高分进入禁卫队的,但在事业上又没做出什么成绩来,同期好几个人升迁都比他快,他到现在都还只是个队长,而这个当年只能凭借无条件讨好皇储(起码在菲茨威廉看来如此)来博得一点存在感的皇夫,居然敢对自己指手画脚,他被撸掉之后,同僚也在暗中嘲笑他,有好几次都被他听到了,他便想起了之前米西安对他说过的话,心想你不仁我不义,于是没过几天就去找了米西安。

阿玛迪乌斯继续推行改革,果然遇到了很多阻力,对军权削减的顾虑不仅仅体现在安东尼奥一个人身上,其他将军也有类似的担忧,阿玛迪乌斯思忖除了边境军队依然保持一定实战度,恐怕无法进行换帅,再者边境诸军团,尤其是B集团军布莱恩·科洛雷多元帅和C集团军的特蕾莎·班贝格上将,在上次清缴图特蒙斯的行动中,和皇帝都结下了深刻的友谊和利益联盟,而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宪兵总监先前同军情处关系紧密,在第一王朝时期,宪兵队本身就下属于军情处,但到了齐格蒙德时代,梅特涅负责的军情处的职能渐渐开始偏向于纯粹的情报分析,与玛蒂尔达负责的内政部的情报处有一定相通之处(这也是在梅特涅卸任后玛蒂尔达能接任首相的其中一个原因),而里希特元帅负责的宪兵队则似乎完全成为一个对内维稳和稳定军队秩序的一个部门,士兵们都不怎么喜欢宪兵队,但对宪兵队无可奈何。

当然,也不是没人预料到这一点,甚至可以说,预料得太早了,第一次提到宪兵队可能会导致军队系统僵化,削减战斗力的人正是里希特元帅的女儿,后来随埃德加·维特根斯坦亲王(后来卢伽尔独立建国后,他被尊称为国母)一同前往当时的卢伽尔总督区、后来成为卢伽尔总督区副执行委员长(约等于后来卢伽尔王国的首相)的露西娅·里希特,露西娅当时目睹了“克拉拉星域网诽谤事件”中父亲的所作所为后,立马感受到危险的沉船的可能,可惜当时里希特元帅骑虎难下,也并不在意才二十几岁的女儿的意见。

欧根即位以后,将宪兵队的职能更多转移到了安保方向,因而后来接任的宪兵总监路德维希·费尔巴哈的工作通常是协助法务、内政等部门解决一些不得不出动武装势力的黑社会、未成建制的势力等等,后来阿拉里克、君士坦丁等一系列皇帝又努力平衡军队、宪兵、军情处等方面势力,不过宪兵总监的权力在多米提乌斯时代又压过了其他部门,而彻底将军情处变成一个只出间谍的情报机构,后来梅赛德斯短暂的摄政时期又再次拔高了宪兵总监的地位,经过后来阿加佩托斯到瓦勒里乌斯的一系列执政,才勉强到现在这样平衡。

安东尼奥自然心急如焚,算下来,除了本来就只是和皇帝维持表面和谐的莫罗斯之外,被动刀子最多的显然就是自己,然而宪兵队不同于一般军人,大部分军人都有对外或者局部作战的可能性和能力,但显然宪兵队是没有的,而且现在的军情处处长,巴斯提·霍恩海姆(海因茨·霍恩海姆后代,不是现在皇室直系血统或者当年利奥诺拉内亲王那一支霍恩海姆),很明显正对他的权力虎视眈眈,所幸诸部里最大的内政部部长米西安同样也对皇帝不满,安东尼奥算计了一下,现在他们的势力里,军事力量最强大的居然是莫罗斯手下的私兵,因此倘若他们想要保证自己的权力,最好的办法反而是绕开军事斗争,通过其他方法让阿玛迪乌斯皇帝妥协。

然而阿玛迪乌斯显然不是个愿意轻易妥协的性格,他上次与莫罗斯妥协,显然完全是审时度势的结果,倘若优势在自己一方,阿玛迪乌斯就会彻头彻尾暴露本性,几个人协商后,莫罗斯想出了一个自认为更好的办法:阿玛迪乌斯最大的弱点其实就是他本身,他身为向导,必须做出中上等以上的成绩,大家才会认可他,现在他虽然勉强达到了这个标准,但不代表他以后能一直保持;第二个,则是向导与生俱来的身体弱势,向导的身体总是比哨兵要虚弱的,倘若阿玛迪乌斯要继续怀孕,他就会更虚弱,这时候对阿玛迪乌斯下手,得逞的几率会很高。

阿玛迪乌斯也的确在烦恼这个问题,正如当年梅特涅对莉莉皇后的忠告,他自己也意识到,维特根斯坦皇室直系血脉已经单传很久了,尤其自己现在这个状况,朝不保夕,到底能不能活到寿终正寝还是未知数,所以他才如此急迫地早早给康茂德封了皇储,但他显然还需要至少再有一个孩子来保险。他想起当年瓦勒里乌斯和伊琳娜呕心沥血让他努力成长到大的经历,意识到其实自己的向导属性某种意义上算是救了自己一命:倘若自己是个哨兵,有些看不惯瓦勒里乌斯的势力肯定早早就想尽办法让他夭折了,就跟他那还未出世就流产的妹妹一样,正因为他是一个向导,大家先前都只相信他的归宿是招赘并成为某个哨兵的皇后,那时候反而没人威胁他的安危,不过同样的,当自己打破他们的幻想后,他们才会更愤怒。

阿玛迪乌斯也考虑过人造子宫,人造子宫技术本来在银河联邦时期已经发展趋于成熟,尽管价格昂贵,但对于有一定身份地位和金钱的向导来说并不难,第一王朝从莉瑞俄珀开始之后的四任皇后均用人造子宫生产,并未影响到向导的正常工作,转折点在阿布雷希特篡位开始,霍亨索伦王朝坚信自然法则,认为人造子宫会削弱向导的母性,因而对人造子宫技术进行大规模销毁和禁止,因此当齐格蒙德复位之后,即使还能找到部分残存的资料记载,也无法复原。阿玛迪乌斯甚至也考虑过代孕,他不是一个有道德洁癖的人,有维特根斯坦家大部分人那种“只要结果正确,过程可以不择手段的狠厉”的特质,不过最后这点还是被他的表姐罗莎蒙德·维利西莫劝住了,她说你现在本来就在镜头下,保存一个秘密可能就要接二连三保存更多秘密,这可能不值得,阿玛迪乌斯认可了她的说法。

更严重的是,尽管他从小就上军校,体能成绩在向导中也算不错的,但他的体力和身体素质明显的确赶不上维特根斯坦王朝第一个本土产生的天赋怪迈尔斯,迈尔斯几乎是帝国向导中的传奇,抛开借种争议,他实打实驻守了边疆10年,精力充沛,沉着冷静,情人众多,且充满了生育欲望,4个孩子都是人中龙凤,后续历史上几乎没有向导能再复制他的道路,顶多只能在内政外交等文职方面做出足够贡献,帝国的向导参军制度和性别职业隔离也明显不如共和国,共和国可以连连不断出两任皇后以及莉安娜那样的人物,但帝国很难,阿玛迪乌斯在军校学习成长路线也偏向于参谋一类,先前接连不断的生育、内战和内政问题也确实一定程度上损耗了他的精力,虽然克里斯托弗为他分担了很多,几乎一手包办了康茂德的教育问题,但阿玛迪乌斯仍然充满了危机感。

但现在不做,或许就没时间了,胡拉仿佛也知道他的心思,让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次怀孕,通过孕检他得知这应该是一个等级较高,但或许并不能达到sss级的向导,他内心略有失望,安慰自己有总比没有好。

怀孕之后克里斯托弗对他更是有求必应,无微不至,有一天阿玛迪乌斯好奇看克里斯托弗勾选的禁卫队近期人事调动名单,意外看到自己已经久久没有关注过的菲茨威廉似乎要被调离到地方政府武装中,他问克里斯托弗是什么情况,丈夫如实相告,阿玛迪乌斯想起自己在中学时期和此人的短暂交集,有些好笑,本来打算告诉克里斯托弗不要过于严苛,毕竟菲茨威廉老爹还是中将,然而此时巴斯提却过来见皇帝夫妇,并告知前几日菲茨威廉动向不明,似乎和米西安有联系的事情。

阿玛迪乌斯稍微思索了一下,便勃然大怒,怀孕让他情绪激动了许多,克里斯托弗赶紧安抚他,阿玛迪乌斯冷笑地对丈夫说别调离他,把他平调,之前他不是守胡拉安保司令部吗,现在让他给我守皇宫,我要天天看着他,看他能搞出个什么名堂来,他有本事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给莫罗斯那家伙传递信息,然后戴个危害国家安全罪的帽子在头上。

见妻子恼怒至此,克里斯托弗便销毁了之前那份调令,并和巴斯提协商暗中增加了对菲茨威廉的观察,他有些感慨,在学生时代他便知道菲茨威廉有点眼高手低, 他成绩优异,却孤高自许,因此在竞选班长时输给了人脉并不算多,但大家都不讨厌的克里斯托弗;他对政策之类的东西侃侃而谈,却抓不住当年阿玛迪乌斯对他的爱慕,不过,他觉得马歇尔中将有点可怜,还好他家还有个女儿,不然马歇尔家都要被这个儿子带垮了。

菲茨威廉本以为自己要被放逐,没想到却被调到更接近核心的地方,有些意外,本来还有些高兴,但却只听得同僚在议论,说阿玛迪乌斯最近和巴斯提打得火热, 或许巴斯提早就成了阿玛迪乌斯的面首,克里斯托弗失宠了,所以巴斯提想故意气一气克里斯托弗,尽管这谣言荒唐可笑,完全出自于某些对高阶向导有些阴暗而下流的幻想,但对于一群一辈子上升有限的哨兵来讲,也算乐趣。菲茨威廉本来打算当晚就把此事告诉米西安或者安东尼奥,然而没想到当天他就遇到阿玛迪乌斯从书房出来后,来慰问他们这些守皇宫图书馆的卫兵了。

他本来想低头避见,或者恰好去“巡逻”其他地方,然而阿玛迪乌斯叫住了他,小腹微微隆起,眼睛里闪烁着温和的光芒,这是他们自军校中学的争论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面对面,阿玛迪乌斯的态度比菲茨威廉想的要好太多:尽管年少时期那懵懂的憧憬似乎已经消失了,但起码从这位皇帝表现出来的态度来看,他并没有恼羞成怒,直接迁怒于菲茨威廉。

阿玛迪乌斯装模作样地问了问菲茨威廉这几年来的升迁路线以及生活状况,全程一副十分关心的样子,菲茨威廉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尤其是被一位容貌优越、等级极高、身份尊贵的向导如此看待,这几年来也不乏有向他伸来橄榄枝的位置不低的向导,不过大部分级别都在s+或者ss,在阿玛迪乌斯结婚之后,老马歇尔就一直劝他定下来,然而菲茨威廉还是东挑西拣,到了今天,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在乎阿玛迪乌斯的目光。

马歇尔中将原本对长子寄予厚望,毕竟菲茨威廉也算得上天赋异禀,但多年的高不成低不就几乎要让老马歇尔耐心尽失,转而培养虽然等级比长子差一点,但踏实可靠的正在B军团服役的小女儿,s+哨兵墨伽拉·马歇尔。

菲茨威廉同样是个敏感的人,他当然能意识到父亲对自己和妹妹的态度发生了相当程度的变化,于是他迫切需要一个能证明自己的机会,他先前对阿玛迪乌斯那几近于逆反的做法,本来就是基于他几近于绝望的基础上,然而阿玛迪乌斯今天的态度却似乎让他看到了什么希望,联想到之前巴斯提和阿玛迪乌斯的谣言,他咬咬牙,觉得或许走一些“不那么光彩”的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于是他并没有把自己调动的信息告诉米西安,甚至在半个月内都和莫罗斯方向有什么联系,气得米西安直叫这家伙是蠢材,不得已又另外布置了几条线路。

而浑然不觉的菲茨威廉则喜滋滋地将阿玛迪乌斯这段时间对他的温和态度和某种基于“感情”的猜测告诉了父亲和墨伽拉,老马歇尔不置可否,但远在边境的墨伽拉和他打了通讯之后则皱眉,她又单独跟父亲打了电话,坦言表示觉得哥哥的话里有很多漏洞,而且自己也并不真的相信以哥哥的处事能力能毫发无伤地周旋在这些政治斗争之间。马歇尔知道女儿未尽之意,毕竟身为妹妹似乎没什么资格这样说更年长的哥哥,从此每次和儿子见面总要和其耳提面命,搞得菲茨威廉烦躁不已。

阿玛迪乌斯怀孕之后的确减少了早会的次数,不再像工作狂一样盯着前朝的发展,几个月彻底显怀后,确定了这是一位女性哨兵,于是阿玛迪乌斯打算起名为娜塔莉亚,这个名字在皇室里看起来似乎有些平庸,但却是克里斯托弗母亲的名字,克里斯托弗感动不已。

因为阿玛迪乌斯整体还是掌握了军队力量,所以当他表现强硬之后,改革在接下来一段时间还是相对较为平稳地进行了下去,官员们当然害怕费尔巴哈家的枪支,也害怕阿玛迪乌斯手上的那些边境集团军,但这也并非意味着他们毫无办法,许多人选择了消极怠工,能偷懒的事情就尽情偷懒,阿玛迪乌斯试图借此机会提拔了许多自己的新势力,但克里斯托弗和威斯特伐利亚星系驻防司令官史蒂夫·费尔巴哈都告诉他别搞太快,因为军队同样在改革,许多人都在观望中,步子跨得太大,大家就会怀疑刀迟早会落到自己头上。

阿玛迪乌斯有些郁闷,但还是照做了,只要军队的力量不完全归他,他当然做什么都会投鼠忌器,要不然他岂能容忍米西安和安东尼奥到现在,更不要说那个讨厌的莫罗斯。不过改革的第一批成果似乎在民间见效了,财政部部长告诉他今年的财政收支是近10年来第一次盈余,而且是在上一次内战过去还不到5年的情况下,阿玛迪乌斯思索,既然在许多官员罢工的情况下都能做到财政盈余,可见有些人根本就不需要存在于政府大楼里。

阿玛迪乌斯在制定下一步改革计划的同时,菲茨威廉相对“老实”了很多,先前阿玛迪乌斯把他调到皇宫里来监视,因为轮岗,菲茨威廉甚至有时候会时不时到他面前站岗,菲茨威廉莫名其妙的安分让阿玛迪乌斯觉得有点奇怪,或许是因为年轻时候的滤镜原因,他到底也没估计到菲茨威廉已经抽象到了如此地步,而菲茨威廉却再一次陷入焦虑中,他本以为被调来之后会很快得到阿玛迪乌斯的青睐,结果却好像再一次被遗忘在了原来的角落里,父亲依然在催婚他,而阿玛迪乌斯每次见到他,也依然保持着那副温和、鼓励但没有实际行动的样子。于是他不得不再次去找了米西安。

米西安觉得这是个神经病,本来打算打发他走,但安东尼奥想出了一个更好的计划:既然这个菲茨威廉对皇帝似乎抱有某种不切实际的想法,那干脆就让他来当一把刀好了。于是米西安温和地来到菲茨威廉面前,说我们暂时不需要你了,因为我们察觉到你对皇帝陛下似乎保持着某种过于旖旎的情愫。与此同时,米西安先前花了高价收买的另一条线则开始起作用:此人是菲茨威廉的同事,同样在宫内驻守的杜卡斯中尉,杜卡斯十分擅长交际,同高傲的菲茨威廉也能说上几句话,当克里斯托弗陪伴在阿玛迪乌斯身边、当巴斯提出入皇帝的书房时,杜卡斯总是要看似羡慕地点评上两句,菲茨威廉对于这类意见一向都有些在意,然后杜卡斯则慢慢将话题转向菲茨威廉,一开始菲茨威廉并不想跟他谈这个话题,但杜卡斯用温和的语言暗示这两个人都是侥幸飞上枝头,倘若菲茨威廉运气好点,现在会比他们做得更好云云,然后又感慨其实他驻守皇宫这么久,感觉皇帝未必对皇夫有什么深厚感情,皇帝从来不像寻常向导一样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皇夫,也从来不会向皇夫撒娇,由此看来,皇帝和其丈夫的婚姻,更像是某种利益妥协的政治婚姻,而克里斯托弗作为那个下位的哨兵,也不得不忍气吞声地让出传统家庭和婚姻生活中一家之主的位置,然而,皇帝说到底也是个向导,想必一定会渴望强大有力的哨兵的胸膛吧,正如他和巴斯提越来越亲密一样。

菲茨威廉越发相信杜卡斯的这套理论,甚至开始产生“只有我才配得上阿玛迪乌斯”的想法,他甚至觉得当自己取代克里斯托弗之后,甚至能取而代之,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维特根斯坦家族先前的哨兵皇帝能干好的事情,而阿玛迪乌斯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他常常看见阿玛迪乌斯对着政务电子平板皱眉,说明他一定不喜欢这种东西,抱着这样的想法,他策划了一次大胆的操作。

当时阿玛迪乌斯怀孕8月有余,行动不便,将访问和接见等工作全都交给了克里斯托弗,因而那段时间夫妻俩见面的次数反而不多(尽管克里斯托弗每天晚上都要和他打全息通讯),表姐罗莎蒙德·维利西莫女公爵入宫陪伴皇帝和年幼的康茂德,并打点宫内事务,罗莎蒙德虽然能干,但对克里斯托弗的工作到底还是不太熟悉,再加上阿玛迪乌斯现在隔三差五就要做检查,因此仍然力有不逮,不过阿玛迪乌斯懒得再多叫一人来处理内务了。因此,当某天罗莎蒙德和他的亲近侍从官提亚戈·施泰因迈尔分别去给康茂德开家长会以及编制宫内预算的时候,皇帝选择仅带着几个低级侍女穿行花园散步。

在花园散步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身体不适,于是就靠在花园里休息,没想到过一会儿突然感觉羊水要破了,他有些慌张,毕竟预产期理论上还要过2周才是,这时菲茨威廉“恰好”在旁边值守,然后立马呼叫了医疗中心,经过几个小时的折腾后,娜塔莉亚出生了,克里斯托弗也在赶回来的路上,不过他在北方星域,赶回来还要一定时间。

阿玛迪乌斯清醒下来后,第一眼看到的除了罗莎蒙德就是菲茨威廉,在大家的眼里,菲茨威廉算是救了阿玛迪乌斯一命,想必此后一定会 飞黄腾达,但阿玛迪乌斯则意识到问题更加严重了:他先前体检没有任何问题,而当时似乎菲茨威廉的值守区域不在那个地方,不过他知道现在他必须假装很感激菲茨威廉的样子,否则大家一定会觉得他刻薄寡恩。

于是菲茨威廉到底还是升迁了,但阿玛迪乌斯仍然没有将菲茨威廉调离到地方,赶回来的克里斯托弗表示不解,说菲茨威廉都敢搞这么危险的事情了,把他留着有什么意思吗,阿玛迪乌斯说只要不怀孕就没那么多事儿,我受不了这气,克里斯托弗大概猜测到还是当年中学时代菲茨威廉的轻蔑给阿玛迪乌斯的阴影还在,叹息着不好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等阿玛迪乌斯身体好了不少之后,菲茨威廉开始拙劣地献殷勤了,他本来不擅长钻研此道,因而表现得过于刻意,刻意到巴斯提、罗莎蒙德和克里斯托弗都知道他在干什么,就连年仅4岁的皇储康茂德,某次都一脸警惕地盯着要跑去书房的菲茨威廉问他要去干什么,菲茨威廉居然回答说他的执勤时间已经结束了,所以想来找皇帝致谢,康茂德毕竟还是小孩,他没有成年人那些欲言又止的算计,而是直球告诉菲茨威廉说身为禁卫队队长,下班了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别打扰皇帝,别乱添麻烦。康茂德同样也不明白之前对他耳提面命过管好贴身护卫的重要性的母亲(这几乎是所有皇室成员的第一堂必修课)为何最近一段时间似乎很纵容这个男人,他想起先前自己在后花园里玩的时候听见某些人嚼舌根的说法:父亲失宠了,母亲要去找别的男人。

康茂德于是问母亲是不是和父亲的感情出了问题,阿玛迪乌斯一时半会儿居然被问住了,问康茂德是从哪里听来的,谁教唆了他,阿玛迪乌斯说我自己会观察,照顾我的侍女和侍从,他们的哨兵伴侣过来走之后都会说一些很亲密的话,但是你对父亲就从来没有,而且,他们说你和巴斯提叔叔是那种关系,以后说不定还要接纳那个讨厌的菲茨威廉,阿玛迪乌斯立马澄清了巴斯提只是他的得力干将,两人不是那种关系,至于菲茨威廉,那是个很复杂的问题,但自己对菲茨威廉绝对没有那种意思,康茂德说所以您有别的计划对吧,只是不愿意告诉我,阿玛迪乌斯说是的,等你大一点,我一定会把这些告诉你的,康茂德说你害怕我坏掉你的事情嘛,阿玛迪乌斯愣住了,他安抚了康茂德,但不明白为何儿子会出现这样的想法。

在让巴斯提搜集到了足够多的菲茨威廉与米西安等人联系的情报后,阿玛迪乌斯再次对菲茨威廉冷漠了起来,菲茨威廉十分心急,问米西安怎么办,米西安叫他保持待命,但他待命不下去,连续找了今天米西安和安东尼奥,两人担心被他连累,又担心他把杜卡斯等人供出来,最后几次干脆闭门不见,菲茨威廉内心的魔鬼终于扩大了,某天他直接抓住阿玛迪乌斯落单的时候疯狂表白,表示“巴斯提能做的事情我也可以”,阿玛迪乌斯心想果真他也信了那种无聊的谣言,顿觉无趣,不过他还是故意很耐心地试图套菲茨威廉的话,问他到底是谁让他有了这种想法,菲茨威廉没告诉他,阿玛迪乌斯于是说我给你一个机会成为我的亲信,你愿意吗?这是一份很伟大的任务。菲茨威廉想都没想就接了,然后他说我把你调到宪兵队如何,帮我看看我们的佩特里克芬元帅在想什么?菲茨威廉魂都差点吓掉了,但看了半天,感觉或许阿玛迪乌斯的意思真的是将其作为棋子插进佩特里克芬的地盘之后,他内心里顿时又燃起了希望。

当老马歇尔知道儿子要被皇帝调去宪兵队之后,立马去求情,阿玛迪乌斯笑着说你儿子之前在卫队里搞出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现在,我不过是让他将功补过而已,不过请中将放心,我知道你本人一心为国,我听布莱恩·科洛雷多元帅提过,马歇尔上尉(墨伽拉)表现得很好,您看,您家已经有了个足够明事理的接班人,我不会为难她的。老马歇尔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但皇帝许诺不会把事情扩大化的举动还是让他略感安慰。他谢了恩,回家将长子痛批了一番,然后告诫儿子到宪兵队之后明哲保身,绝不要为了那些冠冕堂皇的东西而卷入政治斗争中,更不要为此丧命,然而此时多年失意已经让菲茨威廉变得极度不清醒了,他坚信自己只要能卧底归来,就一定会成为阿玛迪乌斯的心腹,甚至取代克里斯托弗的位置。

安东尼奥就像接手一个烫手山芋一样迎来了菲茨威廉的报道,本来他打算蛰伏更久,不想因为这个蠢货而暴露自己和米西安以及莫罗斯等人的密谋,与此同时,他们先前针对皇帝的数次刺杀都失败了,现在皇帝把菲茨威廉打回来,无疑是在敲打他们“我知道是谁干的,我只是还没找到足够多的证据而已”,他头疼不已,于是只好将菲茨威廉放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上。

但莫罗斯那边忍不住了,阿玛迪乌斯近期又推行了岗位轮换制度,虽然改革充满阻力,但只要自己这边按兵不动,那么自己在中央军里的心腹就迟早要被阿玛迪乌斯换光,于是他不得不亲自秘密来到胡拉附近的卡沙星域来和安东尼奥接头。对于宪兵队大部分士兵来说,头儿时不时去外地出个差很正常,不涉及到什么危险因素,考虑到他们处理的工作性质,大家都懂得没事儿别多培养自己的好奇心这一点,然而菲茨威廉并不知道,他怀着某种似乎被点燃的热忱,在下班时间偷偷违反了宪兵出城必须要经过批准的程序,独自来到卡沙星球观察安东尼奥的动静。

安东尼奥已经在卡沙呆了好几天,凭借多年在宪兵系统工作的经验,他早就意识到自己被跟踪了,他很快锁定了菲茨威廉,于是和莫罗斯辗转了几个地方,多次辗转后莫罗斯的耐心也被耗尽了,他心想他一个亲王居然要和一个小屁孩玩捉迷藏,愤怒不已,最终安东尼奥不得不让自己带来的暗卫处理掉了菲茨威廉。他们把菲茨威廉的尸体藏在某个安全屋的地下室里,因为菲茨威廉在宪兵队的人际关系同样也不好,很多人不喜欢他,于是竟然一时半会儿没有一个人发现有什么问题,安东尼奥回来之后还装模作样地按照时序点了几次名,菲茨威廉的同事也只说没有看到此人,大家都觉得皇帝塞过来的关系户,不来就不来吧,反正关系户里这样干的人不少。

真正感到不安的是马歇尔中将,在儿子已经2个月不回他的消息和通讯请求后,他亲自去了宪兵队找人,虽然马歇尔军衔不及安东尼奥,但安东尼奥还是一开始颇为礼貌地接待了他,安东尼奥直接将近期的考勤记录交给马歇尔看,先发制人说我们也想知道你儿子去哪里了呢,暗示了一下表示不能因为是皇帝钦定过的关系户就不来啊,马歇尔有苦说不出,恶从心头来,干脆直接向公安处报了菲茨威廉失踪,公安处受法务部管辖,就目前的形式来说,属于中立部门,头上情报处的巴斯提和宪兵队的安东尼奥都压在他们头上,只能硬着头皮查案,果然没多久巴斯提就派人来关心这件事了,在巴斯提的干涉下,案子进展速度很快,很快就查到了菲茨威廉私自出胡拉并进入卡沙的信息。

在巴斯提和阿玛迪乌斯的支持下,公安处对卡沙星球展开了捜査,但反复了许久也没找到菲茨威廉,阿玛迪乌斯大概心中有数了,真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有些不安,他想菲茨威廉大概是被安东尼奥藏到某个深不见底的地方去了。

还是马歇尔中将,以某种几近于玄学的力量,突然梦见了一个大约二十几岁的、穿着齐格蒙德时期的军装的青年看着他,那青年明明看上去应当是莽撞的,却一脸忧伤,他说你想要回你的孩子吗?马歇尔中将说当然了,我养他到这么大,可我现在却见不到他最后一面,军官沉默着,说看来你已经知道结局了啊,我知道你儿子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我只请你不要在看到你儿子的那一刻哭泣。然后他带着梦中的马歇尔中将开始穿梭,走到一个阴冷的、一看就像杀人案现场的小屋子里,走到那屋子的地下室的尽头,生锈的操作台和能量储藏室旁边,血色的浴池里有他儿子被强酸融掉了大部分的身体,他泪如雨下,回头看见了菲茨威廉的灵魂,菲茨威廉一副懊悔的样子,对父亲说对不起,马歇尔说是我对不起你,早知道我当年就不该对你那么严格,我应该让你不要那么在意荣誉,就做个富贵闲人平平安安长大,父子俩寒暄完之后,那个全身发光的青年人说该走了,中将你明天就把这个消息告诉皇帝陛下吧,马歇尔中将问他说你是死神吗?年轻人笑着说我不是,不过,对于那些没有成家就早早死去的年轻人,我是他们的保护神,我暂时还不存在于帝国的正式神话体系内,但每一个孤独的年轻人都会记得我。

第二天,阿玛迪乌斯就亲自和巴斯提一起去了卡沙,他昨天本来就心慌严重,于是向密特拉女神祈祷了很久,结果第二天就收到了似乎已经接受现实的马歇尔中将的汇报,他心如鼓擂,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他觉得这次他不得不去。他将皇宫和两个孩子交给罗莎蒙德照看,将政务交给克里斯托弗,以一种不安的肃穆气势和巴斯提一起制定计划,来到了卡沙,巴斯提先派遣了手下的人直奔马歇尔中将说的破旧的房子,果不其然房门被锁住了。

巴斯特也的确早有计划,他吩咐皇家禁卫队和军情处特工掏出能量枪和防爆盾,然后踹开了门,里面一群便衣鱼贯而出,即使他们穿的特种作战服没有任何标志,巴斯提也能看出来这是宪兵队的身手。

一旦发生枪战,性质便完全不同了,驻防军区司令史蒂夫·费尔巴哈检测到附近动态,直接对皇帝发出密令,阿玛迪乌斯则回复说自己正在处理某个麻烦,并要求史蒂夫在近3个月时间内缩紧出入境检查,严防任何一个可能从属于武装部队的人物在没有中央文件和调令的情况下轻易通过。

巴斯提也头疼得很,他没想到安全屋里的人一波又一波的,甚至连隔壁街区和对面的二楼咖啡馆都架着狙击枪,虽然敌方的人伤亡更多,但他也不好硬闯,于是给阿玛迪乌斯发了消息,阿玛迪乌斯思索了一下,要求巴斯提暂且后撤诈败,然后自己给目前最近的,且绝对忠诚于皇帝的玛依拉·罗伊斯少将发了消息,要求她直接带着A集团军第3特舰师封锁卡沙的几个星域空洞,然后就在卡沙星舰港待命。

当晚接到调令的将军都有点不安,因为阿玛迪乌斯并没有直接宣布莫罗斯或者安东尼奥叛乱,只是含糊地说了句“武装力量较为精干的恐怖分子”,既然阿玛迪乌斯没有宣布进入战时状态,他们也不好做宣传。

接下来的几天,卡沙几乎进入了有史以来最混乱的状态,卡沙的居民们全部收到了官方的短信,要求待在家里确保安全,公共场所停止营业,卡沙的网络被切断,中央军的飞行舰队空投物资到各家各户,居民们人心惶惶,时不时掀开窗帘,却看不到属于胡拉和卡沙共有的那颗太阳——学名被称之为金色黎明B星的中年恒星,卡沙平流层以下的地方被吸收光的粒子包裹起来了,那段时间里,时断时续的炮火和粒子光束就是窗外唯一的光源,而家中则是另一个世界,阿玛迪乌斯让玛依拉源源不断送来足够多的能量石,好让居民们可以在家里这个有限的范围内自行发电。不过,因为此刻,光明可能意味着危险,所以在深夜里,大家都只会偷偷打着像古地球时代的蜡烛一样暗淡的灯,偷偷看一下窗外的情况。因为这场小型的骚乱(官方是这样说的,但对大部分人来说,或许称之为“小型战争”更合适),一些流畅的,宛如泛滥着银色光芒的特种作战队员像黑夜中河水里的鱼一样流过,带来某种危险又诡异的美感。

据说当时还发生了一件颇为浪漫的故事,当地一个年轻的向导佩玛·巴恩斯,因为在此打工而独居于青年公寓中,惶恐不安,于是她点能量灯的时候光线大了点,那银色的流线里,有一个女哨兵薇尔莉特·卡罗兰,光线照在她的束发上,像火一样鲜艳,于是她下意识去追逐光的方向,正好对上那吓得将光束晃了一晃的向导女孩,据说,这就是未来康茂德统治时期担任当地驻守舰队司令官的卡罗兰上将和其妻子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这黑暗的一周给后世的诗人留下了太多的想象,那银色的流线,实则为A集团军第3特舰师的“星夜”特战队,作战有序,与民秋毫无犯,他们被称为“银色骑士”。浪漫的故事在第七天结束了,卡沙星球恢复了供电,全星域的所有频道公开播放阿玛迪乌斯的讲话,表明卡沙星域的恐怖主义行动已经被剿灭,公开搞恐怖主义、地方分离主义、反国家安全的安东尼奥·佩特里克芬已被剿灭,其同伙米西安·罗格朗已被捕并接受审讯,除莫罗斯逃脱之外,其余人士已经全部被缉拿归案。

后世的史学家,无论是否认可阿玛迪乌斯的,对这场斩首行动的评价都极其良好,彼时的帝国尽管经历过内战,但相比每次改朝换代时期的规模,显然都算不了什么,然而阿玛迪乌斯皇帝展现出的战略和战术上的素质,几乎都远超一个和平年代的守城之君应该有的素质。

阿玛迪乌斯却显得异常冷静,为了不让马歇尔中将再受刺激,他全程盯着巴斯提与其手下的人收拾菲茨威廉那几乎已经不剩下几块的遗体,巴斯提叹了口气劝他别看,毕竟是向导,看这些容易精神污染,阿玛迪乌斯说没关系的,巴斯提说你是不是,他后续迟疑地没说出来,但阿玛迪乌斯知道他想问的是“你是不是还是后悔了”,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后悔,菲茨威廉这人眼高手低,甚至一度误入歧途,但他似乎也没什么坏心思,昨日晚上他指派提亚戈派人拷打了安东尼奥很久,得知菲茨威廉直到临死之前都不肯泄露任何信息时,他还是沉默了。

自从当了皇帝之后,他一直都在告诉自己,不要内耗,你没有资格优柔寡断,连尤利西斯和齐格蒙德都为了伟大事业做过一些颇有争议的事情,何况是你。不要回头,因为回头就是悬崖,他一直都是这样劝自己的,作为指挥过战争的人,他也见证过许多死亡,但菲茨威廉却并非为一场真正意义的正式的战争死的。对于菲茨威廉,或许他所投入和想要得到的,连感情都太奢侈,但起码回忆中,中学尽管并不美好,却也是他在走上王道征途之前最后一场可以休息的站点。

阿玛迪乌斯宣布菲茨威廉为剿灭佩特里克芬反动集团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连升两级,以准将的军衔为他举行了军人葬礼,葬礼上马歇尔中将虽然难过,但也感谢了皇帝,看着马歇尔中将那并没有怨恨只有无奈的表情,阿玛迪乌斯越发沉默,他将墨伽拉调任到卡沙星域做了一个分舰队指挥官。在安排好一切后,他坐在后花园,那个菲茨威廉曾经经常偷偷换班去给他献殷勤而出现的地方,在雨中坐了一个晚上,直到克里斯托弗难得生气地来找他回去睡觉。

阿玛迪乌斯显然依然睡不着,他躺在床上一直睁着眼睛,克里斯托弗才睡过,看着妻子这个样子也无可奈何,他说,现在想做什么就做吧,你这样也不是个事儿。阿玛迪乌斯说我是个混蛋,克里斯托弗冷笑说就这?阿玛迪乌斯有些惊讶的看着丈夫,克里斯托弗说按照普通人的标准来说,皇帝都是混蛋,你又哪里有资格清高?阿玛迪乌斯好像如梦初醒,说那你会嫌弃我吗?克里斯托弗拉着阿玛迪乌斯的衣领说,你记住,只有你去嫌弃别人的资格,没有别人能嫌弃你的资格,如果我哪天也嫌弃你了,要么是你变成了昏君,要么就是我想死了。克里斯托弗难得叫了阿玛迪乌斯的名字而不是陛下,他说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像你想象的那样有感情吗?你不过是恰巧生在一个有爱的家庭里,先皇夫妇为你塑造了一个完美的、理想化的,足以对抗外界所有恶意的环境,可是,他们同样也将一些现实的、昏暗的地方给你一笔带过了,比如,你有没有想过,实际上倘若你的妹妹真的能出生,他们就不会管你这么严格,或许你不会选择我,而是由着自己青春时期的懵懂和爱情,去选择菲茨威廉?

阿玛迪乌斯怔怔地看着突然强硬起来,自己好像从来都不认识的克里斯托弗,他有些忧愁地说,那么我就会变成一个无忧无虑的或许还会恋爱脑的亲王了。克里斯托弗盯着他说,那样你或许会轻松很多,你今天所背负的血和泪,都会被妹妹所背负,你只需要在她身边一直平安地幸福下去就好了,但你真的喜欢这样吗?阿玛迪乌斯摇摇头,克里斯托弗说你几乎一瞬间就作出了选择,所以对你来说,实际上清醒的痛苦比愚蠢的快乐要更加幸福,聪明人都是注定要以矛盾的观点折磨大脑为乐趣的,阿玛迪乌斯突然骑在克里斯托弗身上,吓了克里斯托弗一跳说你干嘛,阿玛迪乌斯说你刚才说话的样子太有魅力了,我想再给你生个孩子,克里斯托弗愣了一下拍拍阿玛迪乌斯的屁股说两个就够了,起码现在够了,你才剩下娜塔莉亚多久啊,生育太耗费精力了,阿玛迪乌斯皱眉躺下来踢了他一脚说真扫兴,那你来伺候我,结果克里斯托弗先给他按摩睡着了,等他睡醒了之后表示你当时熬夜了我才不敢那么干,现在你要干不,阿玛迪乌斯非常无语,但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莫罗斯逃回了自己的家族领地,用私兵围得水泄不通,莫罗斯试图将罗斯玛丽嫁给克里斯托弗的弟弟来求救,克里斯托弗则回应说你不配做一个父亲,不过又说你妻儿无辜,祸不及家人,现在投降还来的及,莫罗斯又偷偷联系了自己在卢伽尔王国的一个地位半高不高的线人,但卢伽尔王国显然也不太愿意得罪皇帝,而阿斯特丽德则极力劝莫罗斯直接投降,但莫罗斯始终犹豫不决,他觉得阿玛迪乌斯放过自己一次,却不一定放过自己第二次,但现在吉鲁巴星球已经被特蕾莎的部队围起来了,只要莫罗斯不投降,说不定会围困而死。

阿斯特丽德和莫罗斯吵架了好几天,最后阿斯特丽德说如果你不投降,那我就带着孩子们投降,然后把你那些肮脏的秘密都吐露出去,这激发了莫罗斯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他本身不是个身体强健的人,为了延长寿命,身上已经换了许多器官,因此,难免有时候要做一些让健康强壮的士兵“被死亡”的事情,这其中不乏一些被帝国政策保护的s级以上的高阶哨兵。

不仅如此,他也的确跟卢伽尔王国甚至弗洛斯塔尔联邦有联系,犯下的几乎个个都是死罪,他知道即使自己投降,大概阿玛迪乌斯也不会饶过他,莫罗斯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于是当晚就杀死了继续和自己吵架的阿斯特丽德,然后将两个孩子都锁在自己的屋子里,带上几个绝对忠诚的暗卫,打算逃亡到中立星域塞班星系附近,那里是个钱能解决一切的地方,他想在那里重新改一个身份,然后逃亡到弗洛斯塔尔联邦或天琴共和国。

他告诉两个孩子自己要出远门,和阿玛迪乌斯皇帝谈判,懵懵懂懂的罗斯玛丽被他喂了安眠药睡着了,但现在已经16岁的德西乌斯显然明白父亲说的是谎话,他和父亲发生争执,并说要告诉母亲,最后父子俩甚至动起手来,最后是莫罗斯的暗卫将德西乌斯绑起来,表示如果德西乌斯再反抗就杀掉德西乌斯,德西乌斯绝望说反正你不杀,阿玛迪乌斯也会杀的,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于是莫罗斯狞笑着说你妈已经死了,那你也死吧,然后命令暗卫下手,看到德西乌斯停止挣扎双眼泛白以后,就离开了,他不会想到儿子竟然没死。

王妃次席女纳西莎·古曼小姐,原本是阿斯特丽德的闺蜜,因为阿斯特丽德出嫁之前的身份并不高,所以雇不起身份更好的侍女,便让自己的朋友接了这个活儿,古曼小姐对阿斯特丽德有纯粹的、基于朋友的关心,因此直接违反了莫罗斯关于“我和王妃密谈,天亮之前不得入内”的规定,偷偷在亲王夫妇的房间外面搜索生命信号,当她发现仪器上搜索不到任何信号时直接利用阿斯特丽德授予自己的最高权限闯进房间,发现亲王不知所踪,而王妃尸体冰冷。

纳西莎忍住巨大的悲伤,她意识到这种情况下绝不能控制不住大喊大叫,她立马意识到这必定是莫罗斯做的,她又立马带着自己信得过的几个侍女侍从去了两个小世子的房间,罗斯玛丽还好,只是昏睡,但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德西乌斯则震惊了所有人,万幸德西乌斯还有微弱的呼吸,于是他们动用了府上所有还残存的医疗设备,总算保住了德西乌斯的性命。

纳西莎用王府的官方通讯频道给阿玛迪乌斯发了投降的讯息以及王府里发生的事情,阿玛迪乌斯松了口气,到底莫罗斯这混蛋没有最后冲锋的勇气,将伤亡降到了最低,最后让纳西莎向吉鲁巴星球直播,让莫罗斯的私兵缴械投降。

阿玛迪乌斯继续派人追杀逃亡的莫罗斯,但不再大动干戈,后来莫罗斯辗转各种星域,最后花完了钱,被自己的其中一个暗卫杀死了,死前衣衫褴褛,甚至还是巴斯提的特工把他运回胡拉化验完之后,阿玛迪乌斯才大手一挥,把他放到某医学院里去做了标本。

阿玛迪乌斯给纳西莎等人发了一笔丰厚的钱,罗斯玛丽被交给罗莎蒙德抚养,而德西乌斯则被留在了皇宫里,毕竟德西乌斯是一个ss+哨兵,且是亲王之子,虽然作为旁系且不到sss,他不会继承亲王爵位,但在帝国整体sss欠缺的情况下,ss+依然不可小觑,阿玛迪乌斯必须防止有人打着德西乌斯的旗号反对他的通知,当然,对于这个年轻人,他基于某种好奇,而带着某种恻隐之心,想看他能长成什么样子。

德西乌斯醒来之后,本以为自己到了天堂,没成想却看到了以前只在网站和全息视频里见过的阿玛迪乌斯,阿玛迪乌斯问他对莫罗斯的事情知道多少,德西乌斯说从他求娶您到他做的那些迫害哨兵、叛乱国家的事情,我都知道,阿玛迪乌斯点点头,说等你过段时间休息好了,我会叫巴斯提来问你的,你放心,我们只是问问,并不会做别的事情。

德西乌斯问阿玛迪乌斯为什么要放过自己,阿玛迪乌斯说杀了你有什么好处呢,按照王位继承法,你的王位继承权更在罗莎蒙德之后,甚至不会被授予亲王之位,而且,很明显你不爱你的父亲,德西乌斯沉默了。阿玛迪乌斯说你现在有别的去处吗?德西乌斯依然沉默,阿玛迪乌斯说那你就住在皇宫里吧。

皇宫里的人对德西乌斯的态度都很好,德西乌斯看得出来,他们希望能感化自己,成为康茂德的左膀右臂,顺便对外表示皇室的宽容。德西乌斯伤好了之后发现皇宫众人的确对他毕恭毕敬,阿玛迪乌斯让他直接继承了他父亲吉鲁巴公爵的爵位,他的身份不适合再正常上学,于是阿玛迪乌斯给他请了家庭教师,他有些惆怅,不知道阿玛迪乌斯的意思,于是某天他试着去书房找阿玛迪乌斯,没想到8岁的皇储康茂德很警惕地盯着他,问你也是想来抢走我妈妈的吗?

德西乌斯一愣,阿玛迪乌斯为了稳定皇位,生孩子生得很早,现在也不过29岁,但到底和自己年龄差得也很大,康茂德这种警惕到底从何而来?他有些好奇,这时候阿玛迪乌斯听见康茂德的声音出来,无奈地安抚了康茂德,然后让女官把康茂德带走了,又问德西乌斯有什么事情,德西乌斯说我应该感谢您,但是,我学这些东西真的合适吗?如果您对我心存芥蒂,我可以自愿放弃所有军事和政治相关的课程,一辈子绝不结党营私,闭门谢客,我并没有我父亲那样的野心。

阿玛迪乌斯深深地看了德西乌斯一眼,说康茂德的话你不要放到心里去,皇宫里总有些喜欢乱嚼舌根的人,小孩子很难有分辨能力,不过,你已经是大孩子了,我相信你会用你的眼睛和脑子分辨这一切的,我当然并非想完全监视你,否则我现在应该只让你上一些毫无用处的历史课和文学课,但,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被身份所定义,德西乌斯震惊,他对阿玛迪乌斯有了更多新的看法。

米西安则正式有了理由被剥夺职位和爵位,帝国终于进入了一段相对平和的时期,他开始推进各项改革,一切变化好像都在潜移默化的进行着,后世历史学家对阿玛迪乌斯执政时期整体给予了正面评价,认为对当时已经阶级固化比较严重的维特根斯坦王朝进行了一次小型的重新洗牌,为维特根斯坦王朝续命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否则第三维特根斯坦王朝大约也是一个短命王朝了。

后世阿玛迪乌斯的统治大致上比较太平,而帝国也再次进入一个小发展期,仅有的两个争议主要集中在皇帝与皇储康茂德的矛盾以及阿玛迪乌斯和德西乌斯的关系上。

阿玛迪乌斯和克里斯托弗后来始终没有生下第三个孩子,康茂德是在阿玛迪乌斯的严格要求下长大的,尽管有个妹妹,但娜塔莉亚无论是性别、年龄还是登记都不如他,按理来说,他的皇位很稳固,但康茂德16-19岁这几年有些叛逆,甚至想要放弃王位,把阿玛迪乌斯气得够呛,克里斯托弗不断调节两人关系,差点病重去世,但父亲的病重总算让皇储醒悟了过来,然而,有人认为或许正是这三年的紧张关系给康茂德的个性上留下了阴影,导致康茂德在处理和儿子多米提安的关系上出现了大问题,最后成为皇帝后的多米提安情绪忧郁、不愿意承担责任、在没有留下后代的情况下就负气自杀,康茂德次子塞鲁斯即位,塞鲁斯的儿子弗洛鲁斯又穷兵黩武,帝国再一次进入了动荡期,要不是天佑维特根斯坦王朝,同样出身于维特根斯坦王朝旁系的皇后拉斐尔·维特根斯坦推翻了丈夫自行即位,并再次中兴,否则阿玛迪乌斯的改革,也不过是一次短暂的回光返照罢了。

第二件事则是阿玛迪乌斯和德西乌斯的关系上,德西乌斯一直到拖到三十多岁快进入sccs状态时才结婚,在此之前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都住在皇宫里,因为德西乌斯早年对外社交很少,因而留在他身上的谜团很多,有人认为他和阿玛迪乌斯有不伦的关系,因为离开了莫罗斯的阴影后,德西乌斯最终在阿玛迪乌斯手下长成了一个高大健壮,性格风趣的年轻人,考虑到阿玛迪乌斯后期一直在减少对他的限制,这种纵容就显得颇为可疑,有人认为康茂德的叛逆或许就跟目睹母亲和德西乌斯的不伦之情有关。另外还有一种更惊世骇俗的言论,有人认为康茂德或许和德西乌斯有哨兵之间的不伦之恋,而这种同性之爱过于惊世骇俗,所以阿玛迪乌斯才会在康茂德16岁那年和儿子爆发这么大的争吵,并一度让德西乌斯在外面开府,后世留下的资料颇为迷离,而克里斯托弗亲王在这段混乱的皇室关系里的态度也不明,不过还好,在康茂德19岁之后,这些争议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