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在普罗菲西亚之前的一段时间,大概比普罗菲西亚靠前一点,贝伦已经去世,然后齐格蒙德的病就被检查出来了,齐格蒙德之所以会得这个病就是因为他是历史上少有的黑暗哨兵,动不动就感官过载。直到有一次他在作战会议上当场暴走,睡不醒的时间越来越多,好容易才动用了全部医疗向导的资源安抚了他,然后御医就诊断出了一个他们觉得很吓人或者说很悲伤的结果:齐格蒙德因为五感过载的问题约等于快得绝症了,可能最多几年就直接暴走然后挂了,挂之前还会成为一个行为能力无法被理解的疯子,医生还给梅特涅和威廉明妮看了以前霍亨索伦珍藏的那些哨兵失控的录像,起码看起来确实是挺吓人的,一个个都跟非人类的精神病一样暴走,然后燃尽精神力量就死了。
现在有两个方案,第一个最好的方案就是找个长期绑定的向导,但是向导匹配必须要高精神度的。
这里可以插叙一个设定,对于普通人哨兵来说,一般一生当中遇到一个匹配度在60%左右的就可以收拾收拾结婚了,遇到70%就是比较美满的婚姻了,遇到85%以上的几乎就是凤毛麟角,几乎可以说是天作之合了,目前为止,齐格蒙德以及手下的上将以上的高级军官,匹配度最高的都是霍恩海姆和弗朗西斯卡的72%,这已经是值得称道的模范了,而90%以上的匹配度几乎闻所未闻,上一次遇到匹配度90%以上的,还是第一维特根斯坦王朝的开国皇帝尤利西斯和皇后莉瑞俄珀,也就是说,90%以上的匹配,基本上都是会上历史记载的,当然,即使如此,有人也认为那个95%是假的,是霍亨索伦为了美化王朝叙事才这么吹自己的。
一般来说,级别越强的哨兵和向导,遇到匹配度越高的对属性的可能性越大,比如像齐格蒙德皇的上将以上几乎都是ss级别以上的哨兵,他们几乎都有过和帝国向导库的向导匹配超过65%以上的经历,不过像这种高级哨兵,一般还是会挑挑拣拣,选择更好的向导结婚,而且越高级的哨兵,对精神梳理的需求也的确是越高的,比如普通哨兵可能找一个B级别的向导就可以梳理了,但对于s或者ss级别以上的高级哨兵,通常来说都需要同样是s级或者ss级别以上的向导才能梳理,低级别向导对他们来说更像是饮鸩止渴,甚至可能会反噬这个低阶向导,将他们的精神力压榨殆尽。而一般来说,一个sss级别以上的向导,一辈子起码能有3-5个以上的哨兵能与她的匹配度在70%以上甚至更高,但这个世界观的自然科学中,向导人数整体是更少的,所以经常会有一些底层哨兵最后因为娶不起媳妇儿而五感过载而死的,当然了,也没人在乎底层哨兵的命。
而齐格蒙德,作为年纪轻轻,战功赫赫的第二维特根斯坦王朝开创者,医生很早就检查出来他是一个黑暗哨兵了,是比sss哨兵还要稀有的存在,而上一个传说中的黑暗哨兵正是第一王朝开国皇帝尤利西斯,大家对此都不奇怪,毕竟只有这样的哨兵才能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开创这样的伟业,还英俊潇洒,品德高尚(在帝国的文化立场上),然而,越是强大的哨兵,就越容易被那种神奇的精神力量反噬,尤利西斯如果当年没有找到他那位匹配度高达95%的皇后,他说不定也早就因为五感过载而死去了,而齐格蒙德,现在面临的就是同样的问题。
然后医生说了个要命的点,目前经过他们反复比对,要安抚齐格蒙德的精神场,这个向导的匹配度应该和齐格蒙德还要在95%以上,通常来说,这意味着这个向导多半也是个黑暗向导,比sss+向导更加珍贵,甚至可以说,考虑到比率,或许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高级官僚们大惊失色,这意味着皇帝几乎是必死的了!梅特涅等人焦急地设想预案,齐格蒙德本人沉重思考,梅特涅问医疗官是否还有别的方案,医疗官犹豫了一下说可以采用另一种代替方案:多收起码在5个以上的高级向导轮流梳理,或许能延长陛下的寿命,但这个方法其实治标不治本,而且仅仅能续命,陛下以后的体力、思维能力等肯定还是会受到严重影响。
这其实未必不是个不可以被接受的方案,毕竟现在保住齐格蒙德的命,诞下一位皇位继承人哨兵才要紧,维特根斯坦王朝前期和霍亨索伦王朝的很多贵族就这样做:表面上实行一夫一妻制度,但很多贵族和高级军官会暗中给自己屯更多向导,名义上是“私人医疗助理”和“生活助理”,实际上则是上流阶层默认的“情妇”,他们也并不关心那些无法被匹配到向导的低级哨兵会怎么样。
但是齐格蒙德自己就勃然大怒:意思是要让自己开后宫?他说他之所以推翻霍亨索伦王朝,不仅仅是为了恢复维特根斯坦王朝的正统,也同样是为了让向导们不再遭受弟弟卢卡斯那样的命运,现在自己反而要率先试验,那他重返正统到底有什么意思;另外,作为一个极度骄傲的人,他也无法接受自己以后的日子缠绵病榻,只能靠自己的妃子们续命。于是他甚至赌气说,死了就死了,天子兵强马壮者为止,如果他手下的将领有想挑战他的,也可以尽管放马过来,这句话让格雷茨一惊。
梅特涅很冷静地把皇帝批判了一番,说局势才刚稳定下来,就想打继业者战争?这只会让整个艾森霍夫陷入更大的混乱罢了,他们甚至不得不开始讨论如果最坏的情形发生怎么办,按照目前的帝国法律规定,向导的继承顺序在哨兵之后,如果齐格蒙德真的去世了,第一顺位继承人就是卢卡斯;其次是威廉明妮,但问题在于,这两个人都是向导,而作为第一继承人的卢卡斯因为当年那段被抢夺的经历,几乎有ptsd,尽管他表示愿意立马火速和支持新帝国的将军或贵族哨兵结婚(在当时看来,大概率是格雷茨),然后即位稳定局势,如果生不下小哨兵,就以法律形式确定威廉明妮姑姑为继承人,但要让弟弟再为自己牺牲一次,齐格蒙德想想就觉得头大;第二继承人是姑妈威廉明妮,威廉明妮比戈特弗里德小很多,现在也不过38岁,她和在复国之路上已经牺牲的丈夫西古尔德·贝伦只生下了两个向导女儿,也就是14岁的第三继承人克里斯蒂娜·贝伦·维特根斯坦,威廉明妮也表示自己愿意再考虑一次婚姻,甚至连年轻的克里斯蒂娜也表示愿意早早和人订婚。
这三个人都是向导,而且并非第一王朝开国皇后莉瑞俄珀以及目前塔合禄共和国A军团司令官莉莉·勒克莱尔那样的从军人士,尽管卢卡斯在霍亨索伦宫廷里接受过一些简单的参谋教育,尽管威廉明妮当年勇敢地带着长侄齐格蒙德逃跑建立流亡政府,但在齐格蒙德还年幼的时期,在军事方面,几乎是西古尔德呕心沥血地包办了一切,在阿布雷希特·霍亨索伦的围剿下,同一辈的老将,比如瓦尔迪马尔·霍恩海姆,他牺牲以后,他的儿子格奥尔格·霍恩海姆继续辅佐年轻的少主齐格蒙德,并没有对齐格蒙德产生芥蒂;而西古尔德自己,也在克里斯蒂娜8岁那年牺牲了。
齐格蒙德为此一直很愧疚,没想到现在了,到头来居然还要让姑姑和弟弟为了王朝稳固,再一次牺牲自己的幸福,来帮自己善后,威廉明妮含泪说贝伦是为了你的梦想而牺牲的,那么对我来说,做一样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齐格蒙德大受触动。
卢卡斯则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震撼,自己好容易在前两年才找到兄长,好容易才从霍亨索伦的宫廷中逃脱,享受真正的亲情,他失去了母亲,现在难道要再次承受亲人别离的痛苦吗?而这时候齐格蒙德却握住了他的手,告诉他无论如何要多担待一点,毕竟他是除了齐格蒙德之外,皇室成员里最懂政治和军事的一位。
而将领们听到这个事情也吓坏了,大家都不愿意相信自己好容易追随到一个堪称完美的主君,结果在王朝还没有彻底中兴之前你就说皇帝要死了?大家内心都是一片沉重。
不过威廉明妮安慰齐格蒙德说,帝国没有,不代表共和国、那些边境自由邦或者中立小国家就一定没有,说不定就有呢?然后梅特涅这边也没有放弃寻找,他甚至不得不偷偷启动的之前本来已经被齐格蒙德废除的掠夺向导计划:因为帝国对待向导的政策要比共和国苛刻得多,所以共和国和边境中立小国家一直是许多想要逃脱包办婚姻、想要自由的向导的流亡终点站,第一维特根斯坦王朝末年的混乱时期和霍亨索伦篡位时期,军人掠夺敌国向导是合法并被鼓舞的行为,这个计划在维特根斯坦流亡王朝时期已经被齐格蒙德取消了,梅特涅当然不会公开打脸皇帝已经取消的政策,但还是偷偷摸摸把这个传统继续下去了,总算在一个共和国俘虏口中隐约得知共和国一些高级军官的体检结果,其中包括莉莉,据说莉莉是一名罕见的“级别很高的向导”。
帝国只有哨兵才能参军,而共和国的哨向都可以参军,不过,高级军官中,哨兵依然是大多数,向导大多集中于后勤领域,纵然是高位如莉莉,一开始的晋升也没那么顺利,做参谋已经是向导几乎能升得最快的路径了,几乎没有向导参加肉搏战和驾驶机器,莉莉也是因为成为加雷斯战役才跻身指挥官行列的。
梅特涅还是没有放弃,在帝国间谍的操纵下,最终找到了共和国军方资料库里莉莉的体检报告和血清样本,发现莉莉的精神力指数得分接近极限,所以秘密级别极高,帝国间谍才会找得这么不容易,而莉莉的体检报告下还有和另外几个适龄共和国高级哨兵军官的匹配度测试,其中第一行赫然是和时任西番莲近战队队长洛塔尔·科斯特利茨(现在是欧特里沃要塞防御指挥官,中将)的匹配度测试,上面写着85%,但莉莉的体检报告也写着,目前还未和其他哨兵结成永久绑定好关系。然后他们就把莉莉的样本拿去和皇帝的测试,最后发现匹配度居然在99%,大家都还以为是数字出错了,反复测试了一下发现没问题,最后不得不开始考虑如何把莉莉弄到帝国来。结合目前的局势,他们找到了最好的机会,如果在普罗菲西亚能击败莉莉,就可以逼迫共和国政府将莉莉交给帝国,实在不行,他们可以说服共和国现任轮值主席西吉斯蒙德,将莉莉通过“特殊形式”卖给帝国。
齐格蒙德听说这个事情之后觉得很荒唐,他想起莉莉在战场上逃脱他的包围,以及各种打脸自己的将军们的记录,又对这个神奇的共和国女元帅产生了颇为奇怪的情感和征服欲。作为一个年轻有为的无比俊美的皇帝,梅特涅早早就提醒他继承人的重要性,因为帝制能运行的根本就是优秀的继承人,齐格蒙德也被安排过相亲,他见了几个帝国标准下的完美向导,但帝国的向导们总让他提不起兴趣,他总觉得面对他们缺乏激情,梅特涅也曾无语地问过齐格蒙德到底喜欢怎样的向导,齐格蒙德提出了要求,梅特涅难得体面含蓄地讽刺自己的皇帝“这可不符合帝国贵族向导的标准”“您难道想单身一辈子吗”。
帝国将领们私底下听说这个结果之后也是一脸难以置信,没想到最后皇帝的解药居然是敌国的最高指挥官,大家又开心但又很懵逼,这到底要怎么把莉莉弄过来,毕竟她打倒了帝国这么多人,是个在帝国世界观里算得上奇葩的向导了,大家又开始讨论共和国的制度,居然让向导参军(帝国只有“随军助手”,通常由参军者的妻子或者女友担任,偶尔也有单身者,通常地位会高于“白衣天使”,低于高级医疗向导),完全不能成为正式的军人(类比一下现实中纳粹的制度,德三时期只有“国防军女助手”没有正式的“德国女兵”),不过大家想起之前的绝望,觉得起码现在有指望了,想办法打败莉莉·勒克莱尔吧,能找到99%的,说明陛下确实是有点昭昭天命在身上的。
另一边,齐格蒙德从梦中醒来,他深深记住了西古尔德对他的指点,但真开始感官失控时,他还是上头了,执拗地想要亲手打败莉莉,结果在普罗菲西亚,莉莉差一步就能用大炮把他轰死,他正在绝望地想自己还是搞砸了,心想这种结局,西古尔德是否真的会恨我。
梅特涅和西吉斯蒙德的勾结奏效了,格雷茨情急之下想到了应该如何助力,他和霍恩海姆、罗伊斯等人去包围堪雷加,而西吉斯蒙德真的下令让莉莉投降。
莉莉的军团一直在讨论到底是否要投降的问题,以安德烈·波列什金为代表的主战派不同意投降,而主和派显然也觉得这次要投降有损大好优势,但一切都在首都堪雷加的信息传来之后改变了,莉莉指出不要高估帝国人的道德,他们既然敢用焦土政策且轰炸平民,就不要去赌他们当个“好人”的概率,何况我们这次本来就是以少胜多,但真的无力再支撑更大的战争了,几番研究之后,莉莉还是决定投降。
齐格蒙德本来都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发现莉莉突然因为共和国政府的命令投降了,周围的人都很开心,但他甚至感觉有些屈辱,他却总觉得自己输了,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让出唾手可得的胜利,他不愿意接受这样让来的胜利,费尔巴哈对他解释了战略优势的问题,说莉莉是个聪明人,想必她的确已经明白了即使她赢了陛下,也逃不过让堪雷加被炮击的情形,齐格蒙德闭眼说我知道,但我先前答应西古尔德的,现在依然没做到。与此同时,他对这个女人也充满了好奇心。
与此同时,科斯特利茨已经在这次战斗当中死去,而莉莉同时承受着共和国政府的背叛和失去未婚夫的双重打击。她和科斯特利茨已经暧昧好几年,正式确定关系有一年了,科斯特利茨甚至都好好收敛了自己,没再去到处找女人,大家都觉得是司令官让科斯特利茨收心了,这场战斗之前,科斯特利茨开玩笑一样地求婚,说如果能回来,求婚就做数了,莉莉勾起嘴角没有回复他,没想到一语成谶。
莉莉还是去谈判去了,谈判现场还是费尔巴哈来迎接莉莉,齐格蒙德还是像原作一样试图招揽莉莉,结果莉莉说我是喝民主的水长大的,委婉拒绝了齐格蒙德的提议,齐格蒙德有点蚌埠住了,就问她战后想干啥,她就说想退役,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可能去写书或者去哪个大学教书吧,还有纪念我的未婚夫,然后齐格蒙德因为本来就久病+莉莉的向导能量一直刺激他但是又没有安抚他+被莉莉的话刺激了,就五感过载爆发了,周围人赶紧扶住了齐格蒙德,梅特涅也立马下令两个军官挟持了莉莉,对莉莉说为了陛下的安全和身体健康,按照帝国的某某法令,请勒克莱尔提督在陛下好之前一直待在黑礁号上,然后让两个军官立马搀着莉莉去休息室,莉莉还在一脸懵逼齐格蒙德怎么了,但她知道帝国不打算放自己走了。不过想来也是,自己这样的人物,就算自己真的表示毫无进取之心,帝国又怎么会放心让自己在眼皮子底下溜了呢?
这边莉莉被强行带到休息室之后,本来做好了可能会被说服软禁甚至强行囚禁的准备,她倒是很淡定,因为之前已经做过类似的风险计划了,她也命令过阿方索·博杜安等人先带着没有被载入共和国正式编制的舰队暂时先偷偷撤退藏匿。这时候梅特涅进来才跟她解释了皇帝的病情,说要请她给皇帝做疏导,并且结婚,然后说请莉莉好好考虑,如果莉莉答应这些条件,可以考虑给欧特里沃现在的共和国居民以有限自治权,还能保证你的勒克莱尔舰队旧部的安全,相信勒克莱尔元帅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
莉莉一开始是很懵逼的,莉莉从来没想过除了科斯特利茨之外她还能有匹配度更高的,她慎重思考,帝国到底是怎么知道她是高级向导的,而皇帝的那个病到底有几分真实,这时候一名医疗官闯入,说陛下需要立刻疏导,梅特涅于是立刻请莉莉去皇帝的卧室看,莉莉出于人道主义立场,斟酌了一下还是跟着去帮齐格蒙德梳理了精神。
这次齐格蒙德的精神明显比几个月来都要好了,他醒来后听说莉莉给自己做了梳理,脸都红了,磕磕绊绊要向莉莉求婚,莉莉知道帝国确实比较封建,但没想到这么封建,她请皇帝不要介意,举手之劳而已,齐格蒙德立马情绪就有点激动了,他在考虑莉莉到底啥意思,心想她这个话可不像是要接受他的求婚的样子。
第二天帝国的其他将领和文官也到位了,一拨人继续之前的谈判,莉莉前一天就被告知自己带来的部下都被请回去了,心下有点不安,果然梅特涅再次公开提了皇帝的病和需要和黑暗向导结合,然后就说了帝国方面的终极诉求:要莉莉和齐格蒙德结婚,莉莉成为帝国皇后,莉莉昨天已经思考了一番,就说没必要,基于皇帝病情考虑,她愿意定期给皇帝做精神疏导,但是没必要绑定,也没必要结婚。
然后会议桌上立刻就炸了,因为在帝国人眼里,这差不多意味着“失贞”,马尔克马上跳起来说莉莉·勒克莱尔你把我们陛下当什么了?怎么会有向导说出这么不负责和不知羞耻的话?然后费尔巴哈也很震惊且一言难尽,即使他支持未婚妻的事业,但玛蒂尔达也不会说出“只疏导不结合”这种话;霍恩海姆也支支吾吾,说怎么可以这样呢,说哨向结合不是天理吗?只有格雷茨用玩味的表情看着莉莉。
莉莉有点语塞,她真没想到诸位反应这么大,她完全是出于共和国思想考虑,共和国的哨向绑定与性或者婚姻是分开的,无论是已婚还是未婚的向导都可以选择为或者不为某个向导精神梳理,共和国认为“精神梳理就是梳理,代表人道主义和团结友爱,而非与‘婚姻’绑定。”
她说在共和国,精神梳理被视为是某种意义上的医疗行为,和结婚并不能绑定等等,这时候大家炸锅更厉害了,一位一直站在旁边的,从昨天开始照顾莉莉的女官长波丽娜·丰唐热用同情的语气说,勒克莱尔小姐何必这样轻贱自己呢?就算是帝国的医疗向导,都说不出来这种话。
莉莉:?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齐格蒙德拍桌子说话了,他脸都被气红了,声音还是尽量克制的,他说在你的眼里我就这么不堪吗,你宁愿把自己贬低到尘埃里也不愿意接受我?齐格蒙德很生气,认为这是对双方的侮辱,让向导婚前“失贞”却不对她负责,也不给皇后名分,简直像渣男一样。
莉莉更加无语了,这时候另一个文官就开始圆场,说勒克莱尔元帅或许对帝国的伦理有误解,在帝国人眼里,哨向是必须要一对一结合的(起码法律上如此),哨向梳理实际上是只属于结合夫妻之间才能做的私密行为,莉莉昨天给齐格蒙德梳理精神,在帝国人眼里相当于已经有了一半的夫妻之实了,只有有政府颁发资格证的医疗向导(这些向导们被称为白衣天使)才会给不同的哨兵做简单精神梳理,但在非紧急的情况下,做深度精神梳理是依然不被允许的;帝国人觉得向导很娇弱,就应该待在家里为哨兵做好贤内助;只有那种最低贱最不堪的低级向导,往往才会去做“公用向导”换取钱财(约等于现实生活中的妓女)。
莉莉内心觉得帝国人仿佛有那个大病,但外表还是很温和地问:那你们也说了不是有医疗向导这个说法吗?
马尔克又打断莉莉的话说,那是只有家里实在揭不开锅的向导们才会去考的,正经疼女孩的家庭哪里会让女孩去考这个;霍恩海姆也说是的虽然这些医疗向导被称为白衣天使,但许多家庭其实对她们有芥蒂,嘴上尊敬但不会把这些向导女孩纳入自家哨兵孩子的婚恋考虑;然后波丽娜也补刀说咱们正经人家的女孩,就算是平民,也不会去做公用向导,那比死了还难受;梅特涅说您明白了吧,您刚才的说法,相当于把您从帝国秩序的塔尖贬低到最低的公用向导的位置。
莉莉无语了,她知道帝国封建,但没想到帝国会封建到这种程度,她说你们让我想想。
会后莉莉去思考了,有几个女官就来给她解释不同地位的帝国向导在社会秩序当中的地位,等所有人都离开时候,就有人说实在是不明白莉莉为何会有这种思想,除了共和国的思想不一样之外,她就只能理解为可能是科斯特利茨的作风把莉莉影响了,莉莉没有提科斯特利茨的问题,就只是把共和国的文化再次陈述了一遍,强调“选择自由”。与此同时,帝国将领们继续在高级俱乐部里八卦,说这女的也太离谱了,霍恩海姆、马尔克、费尔巴哈等人纷纷发言,大家态度或者暴躁或者委婉,但都表达了不理解,有人提到莉莉曾经作为指挥官在战场上给手下们做过紧急集体安抚,然后就有人怀疑说莉莉是不是已经失去贞洁了,这时候从玛蒂尔达那边已经了解了信息的费尔巴哈摇头,说他在女友(玛蒂尔达)那里看到了莉莉的资料,莉莉为共和国士兵抚慰,是符合共和国军规的,马尔克说共和国对向导真是不怜香惜玉,然后费尔巴哈继续说,梅特涅后续还做了很多调查,玛蒂尔达整理过,确认莉莉之前洁身自好,并不像一般的共和国向导一样作风豪放,除了科斯特利茨之外,没有交往记录,而且因为各种原因,她也没有和科斯特利茨绑定——不过据说本来他们是打算战后结婚的,当然,虽然他们没有绑定,但可能的性方面的接触,多半是有一些的。
将领们又沉默了,觉得可能这就是天意,他们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莉莉其实真的是绝佳的皇后人选,可惜被共和国思想荼毒了,居然能说出这么可怕的话来,她也不是前维特根斯坦王朝官方宣传需要的“绝对处女”,虽然她除了科斯特利茨之外也没有别人,但毕竟不是白纸一张,不过佩特里克芬还是帮莉莉说了句话,说除了科斯特利茨之外没有别人也已经很好了,她和科斯特利茨毕竟是以婚姻为目的交往的,像卢卡斯内亲王在前朝也……他没把话说完,但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卢卡斯内亲王在前朝的遭遇,现在卢卡斯内亲王回到了维特根斯坦皇庭,也不能说他就不干净了,毕竟那并非某种主观意义的放荡。
只有格雷茨说正是共和国的环境才能塑造出这样危险、迷人,叛逆的女人吧,比帝国女的有趣多了,霍恩海姆大惊失色要求挚友住嘴,然后大家想起莉莉·勒克莱尔对他们的战功,就沉默了,提到自己一开始瞧不起而后被莉莉打得心服口服的心路历程,并对莉莉最后竟然要成为皇后的感到命运的无常。
过一会儿就有人提起科斯特利茨,然后吐槽说其实85%确实是挺高的,在座的诸位里面目前测试也最多有70%左右的,如果没有皇帝陛下,科斯特利茨和莉莉也算得上天作之合了,可能这就是她不愿意接受皇帝的原因之一吧,不过他们也试图往乐观的方向想,觉得毕竟99%比85%更逆天,就算是之前多么深厚的情感,在这天命所归的数值面前,也会随风而散吧。
然后黑礁号回到首都胡拉,莉莉被安排进了宫里,齐格蒙德因为之前的梳理,一直对莉莉保持着很复杂的情绪,在宫廷内,他给了莉莉相对较大的自由,比如允许她穿简便的裙装,允许她不按照规定时间起床,且看自己喜欢看的书籍(当然大部分会被帝国官方删减),莉莉觉得很孤独,又想起在共和国的那些往事。侍女们尊敬又羡慕她,但不理解为什么每次给她端上婚礼礼服图鉴时她都会忧愁,她们不明白,一个女人为何居然会拒绝华丽的衣裙,而看那些无聊的历史书和军事图鉴。
这时候帝国的文官(玛蒂尔达为代表)、将领(霍恩海姆、格雷茨、马尔克、费尔巴哈、佩特里克芬、梅特涅)等人开始轮流通过自己的视角和认知来劝说莉莉嫁给皇帝,有提自己的婚姻和女友的,有提为了共和国遗民的,有提她的旧部的,还有提我们陛下真是个大好人的,提陛下对你很执着的,玛蒂尔达的劝说相对充满了同为职业女性和向导的温和,梅特涅精于算计,只有格雷茨的劝说有些玩味,他不是特别像来劝说的,而且问了她是否对于“屈居”齐格蒙德皇之下有一些看法,莉莉觉得他有点像科斯特利茨,又觉得他很危险。
齐格蒙德看他得到的那份共和国录像:是欧特里沃要塞在普罗菲西亚的最终决战之前一年的要塞联欢晚会的录像,军民同乐,现场充满帝国从来未有过的没有上下尊卑的气氛,女主持人的开场白,当时要塞里很多人都知道了科莉的事情,西番莲近战队成员们起哄要科斯特利茨唱歌,科斯特利茨说这两首歌是他童年在故乡的歌曲,有人善意吐槽说这是帝国语歌曲吧,女主持人微笑解围说在共和国唱什么语言歌曲都行,最后大家起哄让先和莉莉一起唱,于是两人在一起男女对唱了《R* sen R* t》和《Nu ruh mit S* rgen》(带着你的忧思睡去吧)这两首伤感帝国情歌,齐格蒙德惊讶于共和国竟然不避讳帝国语歌曲(相反共和国语歌曲在帝国会被审查),而且“科斯特利茨也曾经是帝国人”这个事情更让他情感复杂。而且没想到两人的歌声都这么好听,莉莉的声音就像塞壬一样清澈迷离,她的帝国语也很标准,他也很好奇为什么莉莉的帝国语这么标准。
格雷茨向皇帝汇报完工作之后,在皇宫花园“偶遇”正在对着蔷薇发呆的莉莉,惊讶地发现她在用标准帝国语唱《R* sen R* t》,他用某种浪漫化的手法打断了莉莉,向她问好,并问她为何帝国语如此标准,这才知道莉莉16岁以前一直在奥雷利亚长大,直到父亲去世,才回到共和国,进入军校,而洛塔尔·科斯特利茨本来就是前维特根斯坦出身,因为他同科斯特利茨生前交手过,格雷茨对莉莉产生了更加危险的兴趣,用玩味的态度将她逼近墙角,以及谈论了他的眼睛之后,甚至大胆释放了一些信息素,莉莉警告他“虽然我也并不见得乐于承认,但你现在正在觊觎你主君想要的女人吧,格雷茨元帅,你一向喜欢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吗?”随后齐格蒙德赶到,并勃然大怒地将格雷茨禁足三天,不过,齐格蒙德也听到了莉莉的过去。
齐格蒙德还是来找莉莉,这次态度好了很多,两人彼此交换了人生经历和思想观念,并且就民主和专制的问题进行了交锋,齐格蒙德说自己之前的话是真的,自己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会理所当然去征服星辰大海,而莉莉好像突然出现的命运一般,让他困惑、兴奋,更重要的是,让他充满了征服的欲望,西古尔德死后,每次当他觉得自己似乎要失去向前的力量之后,一想到莉莉还如同千廊魔女一样横亘在他面前,他就有了继续去征服的勇气。莉莉内心纠结,她意识到齐格蒙德是一团只要燃烧不下去就会反噬自身的火,她应该感受到危险的。齐格蒙德再次用更加温和的态度请求莉莉考虑和自己的婚姻,也暴露出了对莉莉的好感,“你是不是就嫌弃我是个皇帝?”莉莉心乱如麻,说我考虑考虑。
莉莉没有回答,齐格蒙德就也很迷茫,就给威廉明妮说了这个事情,威廉明妮就去跟莉莉交谈,威廉明妮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她对莉莉充满了怜悯,毕竟这也是一个才刚刚痛失所爱的女孩,她说侄子很笨拙不擅长表达爱,但她头一次看到齐格蒙德为了感情问题如此笨拙羞涩,她说不指望莉莉现在能爱上齐格蒙德,尤其是在科斯特利茨刚刚死去的情况下,但她还是以姑姑的身份请求莉莉能否怜悯齐格蒙德,她会竭尽所能让莉莉在宫里生活得舒适,莉莉叹息,没有给出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
莉莉中途也遇到了了卢卡斯,莉莉知道这位曾经作为前朝太子妃和皇后的内亲王的命运,因为霍亨索伦王朝的覆灭,他身份极为敏感,因此几乎以绝对安静的姿态几乎隐身在皇宫中,除非必要,似乎也再不打算结婚,卢卡斯用一种很悲伤的眼神看着这个同样“身不由己的向导”,他说他知道帝国现在的行为依然是在强求莉莉来为齐格蒙德续命,但他也的确无法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齐格蒙德死去,他说我只能请求您以最现实的角度看看维特根斯坦和霍亨索伦的区别,毕竟共和国现在的力量是不足的,而齐格蒙德不是不讲理的人,让步或许能为共和国带来更多利益,莉莉想了很久,最后也依然只说了我考虑考虑这种话。她想起这位身份尴尬而复杂的内亲王的经历,想起他和前朝皇太子特里斯坦那说不清楚的爱恨情仇,蓦然决定闭嘴。
另一方面,梅特涅坐不住了,莉莉三番五次不答应,虽然她答应梳理,但这就几乎是在白白消耗皇帝的生命,他于是让宫内悄悄停掉了莉莉的抑制剂和阻隔贴,于是没过几周莉莉就进入了结合热,他们把莉莉打包到了皇帝办公室附近的休息室,皇帝一进去之后就被向导引发情潮失去理智了,于是两人都在意识混沌的情况下发生了夫妻之实,齐格蒙德还咬了莉莉的后颈,完成了永久绑定,标记持续了三天,两人偶尔会有清醒的时候,齐格蒙德说抱歉,但莉莉有种筋疲力尽的认命感,因为生理反应,他们不得不继续,最后两人彻底清醒后,齐格蒙德再次恳求莉莉嫁给自己。
标记和精神链接后,两人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齐格蒙德明显沉浸在拥有的幸福中,莉莉也感觉自己似乎生理性地无法抗拒齐格蒙德,但她内心深处依然充满了恐惧,她嘲笑说世人皆认为匹配度万能,她或许就是那个反例。
标记完之后第一天就做了身体检查,医生说齐格蒙德的状态基本上已经完全好转了,困扰他很久的病基本上就消失了,今后哪怕是离开自己向导一段时间也不要紧,只要过几天进行“深度疏导”把链接补上就行,除非“强制切断”否则都不会产生特别严重的事情了,然后同时他们还宣布莉莉怀孕了,莉莉突然感觉有点恶心,想起来自己一个月之前还在接受未婚夫战死以及可能要被齐格蒙德刁难的事情,结果现在居然已经有皇帝的孩子了,齐格蒙德看到莉莉有些呆愣的表情还是有点发蒙。
梅特涅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直接让手下继续尽快筹备皇帝大婚,他手下的内务官就说好像皇帝也不是很急的样子,梅特涅说那不行,大婚事关皇家脸面,如果到时候皇后都显怀了,婚礼却还没举行,让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必定也有人会拿这个事情攻讦皇家,更何况这里有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虽然霍亨索伦王朝自己有时候不把法律当一回事,但维特根斯坦王朝还是要脸面的,如果旧贵族非得把之前的继承法搬出来,就完全可以扯大皇子是私生子,因为他是父母结婚之前受孕的,内务官恍然大悟。
标记成功后的第三天,齐格蒙德召见了梅特涅,以一种冷静而疲惫的态度问抑制剂是什么情况,梅特涅说因为各种失误反正没配上,齐格蒙德完全知道梅特涅打的什么算盘,但标记之后好得出奇的身体和精神状况让他骂不出口,只是沉重地说了句知道了。另一边,莉莉被送回了宫里,身体虚弱,女官长心疼并照顾她,说刚刚标记完就是这样的,陛下送了很多补品过来,他很在乎你,然后又说了这是无上的荣耀,是所有帝国女人的梦想,莉莉安静了一会儿,叹息着问帝国人是否真的认为,匹配度意味着真爱?女官长愣了一下,她无法理解莉莉的思维,但还是给她讲帝国的文化和这样认为的一些社会学、宗教学根源,讲了帝国关于哨向的创世神话,竭力证明齐格蒙德莉莉是天作之合。
这段神话是这样的:万物之主恩卡创造了万物,然后觉得世界需要一些生的色彩,就创造了始祖哨兵胡拉,胡拉能量强大,能与世界上最危险的怪兽搏斗,但精神力量太强,痛苦不堪,于是恩卡又制造了阿碧娜,希望阿碧娜能安抚胡拉,谁知道阿碧娜一见到胡拉,就被他身上的暴力气质吓到了,她认为她凭借自己的智慧也能活下去,就设置了12个障碍以躲避胡拉,在大地的中心把自己藏起来,胡拉于是愤怒地到处寻找,最终还是追踪到了阿碧娜的痕迹,在阿碧娜的惊恐中把女神找了出来并结合,而阿碧娜的心也在找到胡拉的那一刻软化了,毕竟胡拉是如此强大,两人结合在一起的精神链接甚至让她的灵魂都要战栗,从此世界有了秩序,胡拉和孩子们一起守护这个世界,继续抵抗邪恶的怪物,而阿碧娜负责让他们不那么狂躁。
莉莉听完了之后只觉得帝国的神话就挺让人认命的,主打一个一开始是强迫的,但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向导也就依了,她之前也读过一些帝国文化的书籍,但此刻真觉得无比要命。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高级俱乐部里,将领们也知道了结合的事情,对齐格蒙德明显好转到以前的状态感到欣喜,大家讨论皇帝的状态好了很多,甚至比之前没查出来病的时候还好,天命结合原来是这样的,顺便还有人说了莉莉已经怀孕的事情,大家对莉莉的态度明显也发生了180度变化,格雷茨意味深长地问了一下“切断链接”是什么情况,费尔巴哈科普了一下,然后霍恩海姆接话说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呢,谁敢刺杀皇帝夫妇,如果真有,他们这些臣子首先就该排忧解难,格雷茨笑着若有所思,这时候罗伊斯说好像莉莉还没有答应结婚呢,马尔克吐槽说她到底在扭捏什么啊,以前在共和国做元帅的时候没看她这样扭捏,然后费尔巴哈说下一次谈判应该就答应了吧?毕竟负隅顽抗确实没什么意义,大家想了下没什么问题,于是就干杯了。
标记以后,莉莉总是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些身体上的反应,虽然之前标记以后医生给她紧急嘱咐交代过结合以后可能产生的生理现象,但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于是又去请教了医生,医生用着尊敬但玩味的笑容说,去请陛下不是正好吗?莉莉无言,只好在卧室里偷偷试着自行解决身体上的需求,并且仍然在齐格蒙德到来的时候有些抵触,齐格蒙德注意到了她的行为有些不满,但他也不能说什么,帮她解决了。
一天,正式的会议结束之后,齐格蒙德有些扭捏地问了诸位将军,应该如何追求一个似乎对自己有些抗拒的向导,各位将领都努力发言,试图帮助皇帝,齐格蒙德若有所思。
齐格蒙德继续剖析自己对莉莉的感情,他一直痴迷于莉莉无与伦比的大脑认为她与共和国其他蠢材指挥官不同,对共和国辜负她的不满和她对于民主忠诚的不理解(“既然他们甚至逼迫本该胜利的她投降”),她选择服从共和国命令且留自己一命是为什么,以及关于她的爱情观的思考。他觉得自己对莉莉的执着,起码到现在为止,很大程度上可能的确来源于“只要有她在,我就有着永恒前进的指路灯”,但莉莉的态度其实是有点让他恐惧的,就像他害怕死亡一样,他害怕莉莉用一种在他看来几乎等于“玉石俱焚”的态度,以后再也不愿意展现出她的能力,但他转念一想,或许这也可以称作是对他的考验,既然命运选择她来当他的对手,那么拿下她或许也是一场战斗。
第三次谈判,莉莉松口答应了结婚的请求,但提出了几个要求:第一,皇后头衔尽量不在公开场合使用,婚礼不能公开直播,且她婚后不愿意参加帝国政治活动;第二,保障吕米埃拉克星系成为自治区,保留前塔合禄共和国制度(后来她的副官,她视为亲妹妹的比阿特丽斯·克利福德成为自治区第一任主席);第三,保障她旧部的安全,不能追究他们的责任。她所做的这些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后两个很好理解,第一个是因为她不愿意成为新王朝的政治符号,如果莉莉·勒克莱尔这个名字和帝国皇后联系在一起,势必会打击旧共和国人民的意志。
齐格蒙德感觉有点耻辱,但梅特涅经过思考以后可以接受,但他说要求不能完全妥协,最后折中为莉莉在婚书和帝国的文件里被称为“莉莉·维特根斯坦夫人”,法律文件和官方文书依然称为“皇后”,平时日常则含糊地称为“夫人(Frau)”,使用贵族女性通用称呼,结婚那天只有斯坦利元帅受邀成为“新娘父亲”代表,对外简单公告皇帝结婚,但民众们都不知道这个莉莉是谁,只是某些风言风语传说这是莉莉·勒克莱尔。
怀孕之后差不多9个月多一点点,海因里希·维特根斯坦出生,金发蓝眼,和父亲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齐格蒙德喜极而泣,给孩子起了名字,并且告诉莉莉,中间名西古尔德是为了纪念自己的养父,莉莉没说什么同意了,她只是觉得很神奇。
国内庆祝了3天后,梅特涅之前一直不想看到的场面发生了,有旧贵族和还没有彻底臣服于新王朝的势力,偷偷计算皇子出生时间,得出结论:海因里希在齐格蒙德莉莉大婚之前就受孕的可能性很大,也就是说,他们可以歪曲海因里希为非婚生子,给维特根斯坦王朝的皇嗣继承添堵,梅特涅一边追踪并试图封锁消息源,一边把这个事情报告给齐格蒙德,齐格蒙德暴怒下令彻查,有必要的流放或者下狱,梅特涅又单独去见了莉莉,说现在海因里希皇子受到的非议,莉莉很疲惫的说尚书之前一直不待见我,现在居然单独找我说话不找皇帝?梅特涅说皇后是聪慧识趣之人,而没有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请您做好尽早生二胎的准备,既是为维特根斯坦王朝备下第二条保险栓,为海因里希皇子找一个“替补”,又可以更好堵上怀疑海因里希清白的悠悠众口。莉莉很疲惫地说她也听说了旧贵族等势力的流言,其实他们的流言也不止这一个,质疑莉莉的身份,甚至说她不是日耳曼血统的更多,梅特涅这时候很严肃地说,他和齐格蒙德、玛蒂尔达正在商量的一个计划,未来帝国的爵位、军队等方面的选拔,不再禁止日耳曼以外的人种参加,而皇帝迎娶拥有古地球法兰西血统的莉莉,本身就是民族融合的最大证明。
莉莉有些意外,多年以后还对海因里希感慨,梅特涅虽然对专制有种冰冷的审美和效率式的监控,但他所为的目标是面向新世界的。
奥托出生之前,她从来都没有拿到过抑制剂,很显然彼时已经萌生了叛乱意愿的格雷茨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谋划了一些危险的偶遇。
于是一年半之后,奥托·康拉德·维特根斯坦内亲王出生,当然这是后话。因为这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莉莉一直处于情绪不是很好的状态,产后差不多半年左右,女官开始让她慢慢开始继续对皇帝进行“深度疏导”,疏导准则严格参照了当年霍亨索伦王朝流传下来的一些规矩,每当皇帝外出短暂访问、开会、调研之后,女官们就会给帝后的卧室换上合适的床具、窗帘、摆设、喷上诱人的香氛,顺便用惹人遐想的衣服将皇后“包装”起来,莉莉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商品,尽管这的确能一定程度上助长齐格蒙德的情绪,这样做了好几次之后,齐格蒙德虽然心满意足,但他也能注意到,莉莉似乎总是不怎么开心。
甚至于齐格蒙德如果要做时间比较长的访问,莉莉还得随行,女官会教莉莉如何在随行的时候为皇帝进行“深度疏导”,某次齐格蒙德访问完某个星球后,同时参加同一个宴会的某个旧共和国的官僚同他讲话,这个官僚若有所思的对齐格蒙德说,前共和国向导固然多样,然而向导大部分被定义为飒爽、杀伐果断、巾帼不让须眉的形象,往往比男人要更表现出强硬,而莉莉提督在共和国时就以温柔沉静著称了,这位文学系毕业的官僚说:或许应该比喻为某种颇具文艺气质的忧郁感,这是莉莉身上颇为奇异的一点,一个军旅之人,却总是忧郁着什么,齐格蒙德若有所思,回到卧室,今天的他还没到需要“深度梳理”的地步,他打开门,看见莉莉穿着暴露的裙子,长发披散,却愣愣地看着窗外,不禁猜想她在做指挥官时,想着如何打败他时,也是这模样吗。
然而,一直在莉莉生下海因里希,并怀上奥托之前,一个她先前就有些印象,但现在比较频繁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的人,形象越发明显。
格雷茨是个潜能接近于黑暗哨兵临界值的哨兵,因此他的五感过载也非常危险,不过是因为能量不那么够,所以爆发得没有齐格蒙德那么年轻,那么剧烈。他其实很早就拿到了军医的报告和警告,他没有朋友,因此别的元帅也很少有知道这件事的,他只和霍恩海姆有一些交流,霍恩海姆也曾为他忧虑过,问他是否有找一个高匹配度的高级向导结合的意愿,但格雷茨搪塞这位同僚,说自己定期更换的向导女伴的级别都比较高,足以安抚了(其实最高的顶多也就70%),又自嘲说,85%以上的匹配度哪儿有那么好找,不可能人人都有齐格蒙德那样的奇迹,霍恩海姆心知肚明,但他自认为可能没有资格在这里指责同事,霍恩海姆还是宽慰格雷茨,说万一有转机呢?他对此有所不安和隐约预感,却也没将这种感觉告诉皇帝夫妇,这也成为霍恩海姆后来对莉莉愧疚的来源。
与此同时,得不到同路人的理解让格雷茨更加孤僻,直到莉莉出现:她有扭曲的和自己一致的特征,但自莉莉来到帝国后,格雷茨在几次与她的接触中,意识到她的思想虽然能与她达到一致,但缺乏行动力。她似乎也看到了格雷茨灵魂中危险的一面,但她拒绝去选择自己的答案,当然,他和莉莉几近于叛逆的谈话,莉莉出于当时的立场(她那时候还没有完全接纳齐格蒙德)也的确做到了恪守保密原则,毕竟前共和国元帅和新王朝帝国军队副总司令谈危险话题,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而不得不承认的是,当格雷茨每次谈话时,有点危险地对莉莉释放精神场时,莉莉偶尔真的会伸出那么一些精神触角来安抚她,格雷茨当时想,她毕竟是更高级别的向导,能梳理齐格蒙德,所以梳理格雷茨来或许对她还有点富余?
接触的次数一多,其实风言风语也有所传播,梅特涅当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谨慎地向皇帝提及这一点,齐格蒙德其实也为格雷茨的行为非常头疼,但他是知道部分格雷茨莉莉对话的内容的,他问什么,莉莉都会答什么,并不隐瞒,然而,他没问的地方,想必莉莉也不会告诉他,齐格蒙德此时的心态其实和之前也已经有了变化,有一次格雷茨来汇报完堪雷加的工作之后,他曾问过格雷茨为什么不结婚的事情,格雷茨当时就用戏剧性的语言对他说,不是所有人都有像您一样找到天命向导的运气,如果不幸发狂的是我,您也有办法处理吧?这个态度反而叫齐格蒙德不知道说什么,莉莉的态度一直也是不冷不热,但她没有立刻爱上自己,对齐格蒙德来说几乎就算得上嘲弄了。
梅特涅让齐格蒙德强硬,说格雷茨毕竟是个不稳定因素,您现在如果不收拾他可以理解,但必要的时候可以用类似于殿前失仪之类的理由来削减他的权力,其实暗示的意思就是你都让格雷茨接触你老婆了,如果格雷茨真的发癫动手动脚了你正好收拾他。但高傲如齐格蒙德却难得不如国防部长强硬,因为他内心最深处暴躁的将要燃尽一切的战争之火,始终对某种挑战感到兴奋……这是因为他心中最深处几乎无法被察觉到的地方宁可为这种疯狂牺牲一切,包括爱,而这种狂傲甚至似乎并非基于病态,而是某种作为征服者的更加超越哨兵天性的心态,当然这时候他还不知道,他这种精神最后在目睹格雷茨的祭典、精神链接分析崩离的一瞬间消失殆尽。
当然,在实际上,齐格蒙德在默许将莉莉以不那么光彩的方式抢入帝国时,他就已经不那么一样了。齐格蒙德是一个需要不断去征服来证明自己意义的人,莉莉是唯一一个他想征服而打不败的人,但关键是,“征服”本质上是一种象征化的对性欲望的释放:在土地(或者说莉莉)身上释放自己的种子,而暴力本来应该是征服的手段;因此如果最终真正征服,就应该放弃暴力,但齐格蒙德无法对她使用暴力,因为她现在不是什么随便的敌军将领,而是他的妻子,他的向导,他灵魂的另一半,是宇宙中唯一一个配得上他的人,而他对这个战胜了自己却因为意外的因素而委身于自己的向导充满困惑,这种被动委身(他不是光明正大打败并俘虏她的)也彻底隔绝了他打败她的可能性。他的征服之路似乎被困惑的精神链接给打败了,所以他转而对她在情感上有种病态渴求。但是,格雷茨是个哨兵……他甚至和自己很相似,他那此刻还未耗尽的战斗欲望,让他默许了这一切。
格雷茨偷偷在沉睡的皇后的床榻上放下一朵令人不安的玫瑰花,他躲过了所有人,满意离去,而在莉莉醒来之前,齐格蒙德就看到了这朵花,愤怒的他立马意识到是格雷茨干的,格雷茨来得很巧妙,他完全找不出证据,愤怒和耻辱感让齐格蒙德用火烧掉了这朵玫瑰,莉莉被火烧的花香唤醒,被齐格蒙德再次亲吻了腺体。
实际上在格雷茨放玫瑰的时候,莉莉做了一个非常诡异的梦,梦见格雷茨来到了寝宫,和齐格蒙德一起在床榻上一前一后地占有她,不断诘问她的真心,梦里的齐格蒙德告诉她什么叫天命所归,问她是否能意识到天命的力量有多强大,而格雷茨也在问她,说你是否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共和国时候的理想,是否因为标记、婚姻和孩子,彻底落化成新帝国的一颗螺丝钉,是否已经忘记了你的前一段真正的爱情,而屈服于命运了,这时候齐格蒙德又开始询问她,抚摸她肚子上的妊娠纹,说如果天命不意味着爱情,那么你因为链接和我们的长子所流下的眼泪又是什么?莉莉忽然意识到,与其说这两人都在诘问自己,不如说两个哨兵正在以自己为媒介,互相诘问对方,他们没有办法亲自面对对方说出来,因为当他们愿意当众诘问对方时,战争就一触即发了。
这时候格雷茨家里发生了一件事情,他的情妇,或者说暖床对象罗斯维塔怀孕了,罗斯维塔一开始也是沉迷于格雷茨的魅力中的一员,但她和那些被抛弃后就以泪洗面的女人不一样,当她发现格雷茨不爱她之后,就开始不断诅咒格雷茨,甚至对他用了黑魔法,格雷茨发现他的所做作为,却不让管家阻止她,罗斯维塔说“你终将被天命所抛弃!”的时候,格雷茨只是皱眉说“如果天命或者伟大的胡拉能决定一切,那么他又为什么要让伟大的皇帝陛下连番遭受爱情的嘲弄呢?”罗斯维塔都震惊了,她试图逃跑向梅特涅举报格雷茨的行为,但格雷茨则一直把她监禁在府中。
最后一次“邂逅”,格雷茨莉莉在皇宫花园的走廊里狭路相逢,格雷茨第一次克制了脚步,请莉莉离他远一点,还特地提到“您离我太近,不符合帝国的道德规范”,莉莉觉得有点悲哀,她也听说了格雷茨和罗斯维塔的事情,但格雷茨的精神立场之狂放程度,不像是有任何疏导的样子,很显然那个女人和他的关系显然并不怎么好,甚至可能涉及到更加暴力的对抗,比她和齐格蒙德相识的时候更加糟糕。因为格雷茨整个人还是处于要爆炸的状态,莉莉还是主动往他面前走了一步,伸出了精神触角安抚他,格雷茨似乎有点颤动。
这时候莉莉也怀了二胎(奥托),同时帝国的边境显然也不是很太平,边境哨所有个ss级别的哨兵中将五感过载引发骚乱,阿尼姆上将最终领命去解决了这个问题,回来之后给霍恩海姆报告,霍恩海姆听说这个中将本来其实是个不错的人,但现在却要背负着暴乱者的名义,以不光彩的身份下葬,他想起了格雷茨,再次请求格雷茨找点找个向导安稳下来,哪怕就是罗斯维塔也好,皇帝和梅特涅本来也在担心这个事情粉,格雷茨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
莉莉怀孕三个月时,格雷茨还是叛乱了,在叛乱时,皇帝下落不明,他潜入位于朴茨康辛的旧皇宫时(此时已经迁都奥雷利亚有段时日了,旧皇宫只作为行宫),只要散发精神场,就轻松撕裂了路上遇到的数位高级向导侍从的精神,一直走到目前他所知的唯一一个能抵抗住他的精神力的女人,莉莉。
莉莉试图启动警报器,而格雷茨挟持了莉莉,枪管抵住她脖子后被皇帝标记的痕迹,用更加直白的暴力将她掌控,莉莉瞪大了眼睛,但对着后脑勺的枪管,似乎又显得迷茫而平静,她说格雷茨“正在走向绝望的试图构建自己合理性的深渊,他走向了齐格蒙德未竟的那条路”,而格雷茨愣了一下,想起和莉莉之间那些晦暗复杂的讨论,说所以共和国的元帅终究被帝国的太阳融化了吗,然后玩味地试探她,说要不要我放你走,正好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太阳的种子”,又说,前共和国元帅和维特根斯坦王朝的叛徒(格雷茨自己),想必是颇为奇异的组合吧,拧起来的枪口打向帝国的心脏,会有什么后果呢?
莉莉只是静默不语,格雷茨用颇为奇特的语调说那看来我说得不错,然后把她劫持到自己的旗舰上,格雷茨从这个过程中得到了久违的满足感:无论是生理上接近一个真正的顶级向导的自然而然的神清气爽感还是对反抗了皇帝权威的究极刺激感。
叛乱开始了,然后齐格蒙德难以理解,带上霍恩海姆等人亲自去讨伐格雷茨。
在格雷茨的旗舰上,他对莉莉进行优雅的威胁行为,一边恐吓,一边抚摸她的脸颊,格雷茨和莉莉对话,格雷茨说我记得元帅在还不曾愿意嫁给陛下时候,曾问过高匹配度是否就等于真爱,莉莉平静说是的当时格雷茨阁下也是逼婚的一员,虽然你与他们有所区别,格雷茨低笑说,那你昔日的执念,现在还剩几分,莉莉静默了一会儿,说吕米埃拉克自治(暗指齐格蒙德对她的妥协)目前有序进行中,格雷茨嗤笑说,所以殿下已经被帝国的太阳驯化了?莉莉沉默,她觉得就算她说妥协的艺术,格雷茨也会下意识抗拒的,格雷茨看她不说话,就说,当时还是我指出了元帅心中被太阳所彻底烧化的恐惧,我相信您在深宫这么多年,应该早就熟悉帝国对结合与梳理看得多么神圣了吧,那你之前为我所做的(指莉莉伸出精神触角安抚格雷茨),是出于您最早所秉持的共和国的人道主义精神,还是帝国式危险的有夫之妇对危险边界的试探?
莉莉安静了一会儿,说太危险了(没有说主语,虽然她指的是格雷茨),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然后说我还想活着,我对我自己目前还活着这个事儿起码现在是感到满意的,格雷茨了然,因为根据他和莉莉的接触,莉莉身上真的没有一丁点过于锋芒的棱角,然后他就问莉莉作为一个博学的学者,是否知道古地球时代的血祭,莉莉说知道,并且说了什么是血祭,然后此时她内心里也隐约意识到了我要做什么,格雷茨饶有兴致地说,很好,我会给齐格蒙德送上至高的礼物,然后往莉莉方向走了一步,格雷茨明确对莉莉指出,哨向结合之后,如果其中一方死亡,向导死去,哨兵的生命也不会剩下多少时间;但是哨兵死去,向导确实不会受到影响,帝国的哨向伦理或许正是基于这种生理学上反而更加倾向于弱势方的某种集体性根源恐惧,莉莉安静地看着他,格雷茨就说,我理解你之前不想自杀或许有更多的考虑,比如担心你的旧部和前共和国人民,比如你现在还和他有了个孩子,但现在被我强行插入了意义,你的选择有所改变吗?
莉莉没有回答,格雷茨于是讽刺地微笑起来,说向导果然是向导,已经被帝国的太阳驯化了。
格雷茨转头往门外走去,快要关上门时,莉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轻声说,您非要如此极端吗?
格雷茨带走莉莉的时候,也拿到了昔日齐格蒙德看过的那个欧特里沃联谊会的视频,他带着某种奇特的语气说,原来那个女人也会像他自己曾经交往过的柔弱的向导们一样为男人忧愁——还好她的花花公子是个好人,最终只能用死亡来抛弃她。
在被挟持的几天里,对莉莉的精神和身体方面的暴力,是一直在持续的,不过莉莉全程是平静的,起码表面上是。莉莉的心情并不是悲悯,而是奇异的混合体:明明珍惜生命却异常在此刻麻木,明明该恐怖但似乎并没有恐怖,周围的一切好像解离了,虽然下意识抚摸肚子但似乎甚至没有意识到这是“孩子”,这种很怪异的感觉。
值得注意的是,莉莉并不是一直在解离状态,中途她清醒了一次,再次回答了格雷茨的关于“您是否还记得自己的方向”的问题,莉莉说世上并非事事都能如人所愿,如果达不到就去死,那就事情就别干了,大家都一起死了的好,格雷茨愣了一下,嗤笑说这可不是“奇迹的莉莉”的风格,你在共和国的时候天天都巴不得早点退休,或不想当那个背负责任的人,虽然格雷茨自己很清楚,莉莉嘴上这么说,但她其实从来都没放弃过部下、民主,以及现在还多了的,她的两个孩子。
格雷茨其实意识到不是“莉莉·勒克莱尔元帅”死了,而是他自己本人内部的某种残缺,中途他试图用性方面的暴力和掐脖子对待她,而做这个的过程中,他在述说对齐格蒙德莉莉关系和自己与齐格蒙德关系的看法。
过了段时间,霍恩海姆的部队马上就要追上格雷茨了,齐格蒙德此时因为暂时和莉莉失去通讯,精神高度不稳定,格雷茨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在打算自杀的时候,格雷茨打开了全军通讯,通讯中陈述了自己对齐格蒙德的一些想法,表达了对天命和叛逆的思考和矛盾,不过始终以一种骄傲的心态,齐格蒙德与格雷茨有一长段关于“完整”和“癫狂”“另一种可能性”的语言辩论,格雷茨对齐格蒙德的一些理念进行了质疑,齐格蒙德则反唇相讥说你当年请我拯救你的挚友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格雷茨说你想要建立起一个和前维特根斯坦和霍亨索伦王朝完全不同的帝国,但你到现在的所作所为实际上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却一直在重复前朝的步骤,你看上去确实和阿布雷希特·霍亨索伦有所不同,比他人情味大得多,但这种人情味不足以抵抗你的帝王之路,梅特涅劝你做的,你还是做了,焦土政策和轰炸平民的罪过,你也的确犯了,你的皇后明确知道这一切,所以她一直对你保持距离,而你先前不停念叨西古尔德的名字,是为了表演你的良心还没有狠透吗?如果你真的在乎贝伦给你说过的那些话,那你为何最后还是要重用梅特涅?
齐格蒙德这下有点蚌埠住了,但他还是坚持说,这些都是为了通往和平之路的“必要代价”,然后格雷茨就笑了,说你认为“为了人类种族的健康繁衍”和“必要的代价”这两个借口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因为你看起来比阿布雷希特更温和所以你希望大家说“看啊维特根斯坦比霍亨索伦要好得多”?
齐格蒙德于是暴怒说照你这么说,你是选择去当民主主义的拥趸咯?你在堪雷加待久了,你也相信那一套了?格雷茨说当然不是,他们的失败就是他们的罪证,但他也没有正面回答关于他自己到底在想啥的问题。
最后格雷茨用很奇异的、狂热又冰冷的语气说“那么这是你的赐福还是末日?”
随后把被控制起来,穿着前维特根斯坦白色殓服裙的莉莉搂过来,扼住她的脖子,对着显示屏,向霍恩海姆告别,然后眼睛似乎转向齐格蒙德,来了一句“我会让你完整”,然后就用手上的军刀抹了莉莉的脖子!但其实没有彻底下死手,他确保莉莉处于完全不可救和轻伤之间,如果霍恩海姆不能尽快赶到,莉莉才会死,镜头中的莉莉没有尖叫,只是鲜血喷涌,直愣愣倒地,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捂着脖子,瞪大眼睛像个祭品,似乎没有活着的气息。
齐格蒙德那一刻感觉精神天崩地裂,自己的哨兵信息素达到狂暴级别。齐格蒙德咬牙在通讯中吼叫,让霍恩海姆击溃格雷茨旗舰,救出皇后,霍恩海姆悲愤,要求全军出击。
格雷茨关掉了通讯,这时候对还在挣扎的莉莉说:“如果霍恩海姆的旗舰来得够快,您能侥幸活下去,皇后殿下……莉莉·勒克莱尔元帅,请带着我的礼物活下去吧,带着永远根植在心中的、对维特根斯坦皇帝陛下的怀疑和恐惧的种子活下去吧,我会在地狱祝福您的。”
这时候罗斯维塔·瓦格纳抱着埃克伯特赶到,她跟格雷茨相爱相杀了差不多两年,崩溃以后扬言要弄死格雷茨,她也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跟格雷茨一起上了旗舰,结果看到浴血的莉莉很震惊,罗斯维塔于是就先给莉莉止血,为莉莉客观上争取了时间,然后再转过去看格雷茨,格雷茨说,我没什么对你说的,我相信上天自然对这孩子有安排,于是罗斯维塔就抱着孩子走了。而霍恩海姆终于赶到,让军医立马抢救皇后,然后摇着格雷茨的尸体痛苦地说“答案到底是什么!”
莉莉被安全送到皇宫医疗室之后,齐格蒙德一直以情绪波动有点大的状态在外面陪伴莉莉,中途很多医生都劝他休息,因为他自己也在崩溃边缘了,但此刻微弱的精神连接抓住了他,他以一种很奇迹般的毅力没有垮下去。几天后莉莉醒来,齐格蒙德立刻冲进去抱住了她,痛哭庆幸她还活着,而莉莉刚醒来时眼里还带着让人不安的喜悦感,过一会儿似乎正常了,说你还好吧,齐格蒙德放下心,说格雷茨已经自杀,莉莉顿了一下,说,他终于还是选择了没有“修正”的那条路,这时候霍恩海姆前来报告善后事项,他愧疚地向皇帝夫妇道歉,齐格蒙德颔首宽慰,而被重点道歉的莉莉,则说“那么现在他(暗指格雷茨)的愤怒和恐惧平息了吗”?
这件事情之后,齐格蒙德似乎彻底放弃了那些关于征服和毁灭的想法,当然不是一瞬间毁灭的,而是慢慢化成灰烬的,他和莉莉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所以就算莉莉并不会嘲笑他,骄傲也使他感到羞耻,他选择去拥抱爱的锁链并意识到这不是退让。
而莉莉也并非没有想过要死亡,但是她没有帝国的疯狂,对于生存本能中最卑微的地方,她会以更加温和的态度去接纳,并与自身的调性做调和,格雷茨的言语纵然震撼,却无法动摇她内心的基石,不过,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格雷茨正是参透了这一点,意识到他每一次绝望精神场临界释放端点只是被她轻轻用触角安抚而归于平静时,那种挫败和本能的吸引才会让他更加绝望,因为这本质上是让他承认自己是个弱者,以齐格蒙德懂得并理解,她懂得却不奉行的模式。而对于她那足够危险的丈夫齐格蒙德,在他40岁之前,她都无法将其视为一个纯粹的爱恋投射者,所以注定要违背他的愿望,他与其说是释放而不如说为了克制才建立这样的伟业,因为原始的激情是暴力,他对她那刚开始就被点燃得剧烈的渴望的确是出自生理本能吸引和对无法吞噬的星空的好奇——互补的力量可以被征服,却无法满足打倒那一瞬间的破坏欲,维护自己生命本源的可能与……爱,是最后一丝能阻止这种暴力的途径,而这也是她最恐惧独裁者的原因之一,而等她真正能感受到那股烈火平息下来时,他们已经双双垂暮。
格雷茨血祭事件对帝国高层以及皇后夫妇产生了很严重的影响,几个月后奥托正式出生,大家这时候才知道皇后当时被劫持的时候还是怀孕了的,比阿特丽斯以马修来奥雷利亚汇报工作,此时已经成为内政部长的玛蒂尔达接见了他们,然后菲和尤提出要见到莉莉,玛蒂尔达左右为难,然后齐格蒙德过来了,齐格蒙德和比阿特丽斯明争暗斗了一番,比阿特丽斯就有点激动地说斯坦利元帅当时从婚礼现场回来的时候,说婚礼的宣誓里,陛下的誓言里有一项是要“好好保护她直到生命尽头”,但您现在真的能做到吗?比阿特丽斯吓得赶紧让马修冷静下来,玛蒂尔达也在一边帮腔说马修年轻人又是共和国的可能有点鲁莽,齐格蒙德深吸一口气,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发火,说现在我还不能让你们看到她,但我发誓有一天我会的,我会一直遵守这个誓言,直到生命尽头。
然后回到宫内,有一天,齐格蒙德从会议中下来的时候,发现她在花园里,披了一块很轻的薄纱摇摇篮,用轻轻的嗓音唱着摇篮曲,试图不吓到孩子,他感觉她脆弱又恬静得像帝国的油画,但他很快意识到他对孩子唱的摇篮曲到底是怎样的:“整个秋天我都要看着这个孩子,冬季便困在家里,我无法再去看美丽的星星,去跳舞,或者做别的更激烈的事情,摇啊摇,可爱的宝宝,我会让你睡着,我知道你爱我,所以不会大声哭泣,摇啊摇,我只能在这里”,齐格蒙德意识到莉莉可能一直处于严重的产后抑郁状态,他恳求威廉明妮接手了奥托和海因里希的暂时抚养工作,并果断决定带着妻子去休假。
莉莉回来要好了一些,齐格蒙德说如果最近不开心的话就去看看书,我已经给皇家图书馆说了,不要删减文章内容,你若实在想看,也可以去原奥雷利亚的图书馆看,孩子继续拜托姑姑负责,旁边威廉明妮也点头,说两个孩子都长得很好,很开心,那些需要贵族女眷应付的工作,自己都能应付,莉莉听到这里,才僵硬而解离一般说了句“谢谢威廉明妮姑姑”,威廉明妮眼睛都红了。
齐格蒙德默然,晚上霍恩海姆来汇报清理格雷茨残部的工作,齐格蒙德留他吃饭,酒过三巡,齐格蒙德突然说,虽然得到了星辰大海,但没想到这个过程如此曲折,而我能征服大的,却做不好小的,乃至于身前身后,除了逝去的挚友,忧伤的姑姑,遍体鳞伤的弟弟,还有一个因为我才备受摧折的、产后抑郁的妻子,霍恩海姆大吃一惊,这才意识到之前的疗养是为了什么,齐格蒙德喝得都有些流泪了,说梅特涅认为皇后的情绪并非一级优先度需要考虑的事情,我说你没有绑定过,你错了梅特涅,她的忧郁也会打得我心头打颤;有时候我甚至在想,用权力和暴力得到的女子,无论事后给予她多少补偿,她似乎都不会好起来的;她离开自己所有熟悉的人和我在一起,我却只能给她痛苦回忆。
霍恩海姆听到齐格蒙德说“权力和暴力”的时候整个人都麻了,就是因为格雷茨囚禁罗斯维塔的时候几乎说过一句完全类似的话,他开始劝慰皇帝,说毕竟皇后态度已经好很多了。齐格蒙德依然高兴不起来,然后他突然哭着说我想过,要不然我们彼此让步,一起去死算了,死了的话她就不用再被我绑在一起了,反正现在海因里希能走路了,康拉德也生下来了。霍恩海姆大惊失色,赶紧劝皇帝,感觉皇帝现在状态也已经严重地受到了皇后的影响。
奥托四个月大以后,莉莉还在情绪黑洞里,齐格蒙德还要应付工作,所以理论上“深度梳理”还要继续,因为莉莉的极度疲倦,齐格蒙德要求撤了这个环节,但被梅特涅和医疗官警告自己的精神链接明显也高度不稳定,出现了情绪失控状态,齐格蒙德和他们争执的声音传到了莉莉这里,她突然从虚无的幻觉中醒来,意识到还有个人在不停抓着链接的另一端,希望她活着,祈求她快乐,她拉开门,大家都一愣,她挤出一个微笑说没事了齐格蒙德,别吓到医生们。
两人晚上在床上,莉莉第一次主动地骑上齐格蒙德的身体,虽然很快就因为虚弱而贴在齐格蒙德身上,齐格蒙德有点担心地想要把她放下来,说你不必勉强自己,但莉莉说抱紧我,快点抱紧我,还用下巴蹭他的胸膛,齐格蒙德在极度的疑虑中,也确实感觉有火焰被点燃了,于是他小心地吻上她的脖子,而莉莉把手指按上他的太阳穴,齐格蒙德感觉到久违的精神的清凉,他试图在链接里问“为什么”,而莉莉也给了他回答,她说她感觉到链接另一端的人也在求救,她意识到她沉陷得太深,而这时候她突然意识到链接另一个端还有个人在等着她救,所以她必须活下来。
某次齐格蒙德去外星出差几天有余,回来以后小别胜新婚,几日不做疏导,黑暗哨兵强大的压力和欲念导致他们必定会在床上放肆一天,这是宫里众所周知的秘密,齐格蒙德这次回来,卧室里已经准备好了食物、干净的衣物、诱人的香氛,以及一个穿着性感服饰、坐在沙发上浅眠的莉莉,他亲吻她,她醒来,眼里露出某种看上去像期待的,并不冰冷的光,在这种复杂的不确定性中齐格蒙德吻了她,脱下她的衣服,一边交流出差的事,齐格蒙德总觉得莉莉像一个姑姑一样温柔地哄着自己——但激情过后,好像踩在云端一样,依然有些空虚。
莉莉现在的状态是,见识了齐格蒙德的脆弱一面,对这个比她小三岁的年轻人有同情、类似于母爱的怜悯、和某种同为伤员的友爱,唯独和爱情还有距离,她会试着去做一些自己“该做的事”,虽然依然不会出席公开宴会,但宫内的事情她会做了,齐格蒙德总觉得莉莉没有对自己敞开心扉,他知道莉莉仿佛没什么问题,但他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他和莉莉交谈,莉莉委婉地表示“我最开始坐在谈判桌上、被女官和您的元帅劝婚的时候,他们都告诉我,匹配度等于爱情,而相敬如宾也等于爱情,现在,您还有什么不满的呢?”齐格蒙德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但是自己就是很郁闷,于是他找玛蒂尔达和元帅们(霍恩海姆、费尔巴哈、佩特里克芬)等人问什么是爱,其中玛蒂尔达会尽量以女性共情的形式提供想法,但也有官僚的克制,而其他元帅按照自己的思维给出了想法,最后他去找了威廉明妮;齐格蒙德没有去找梅特涅和马尔克,他知道这几个人必然不会给自己什么好建议;还有,你不能把莉莉的反应写得过于冰冷,因为就算是基于怜悯和母爱的角度,她现在对齐格蒙德态度肯定还是不错的,只是齐格蒙德基于那种99%的链接,总觉得还缺什么。
再次遇到了齐格蒙德需要深度梳理的情况,侍女们这次拿来的衣服终于让莉莉有些不满了,再加上之前正好和齐格蒙德因为政务吵了架,于是她决定任性一次,逃脱“义务”,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纱裙,只给齐格蒙德留下讯息,说陛下可以用自己的本事来抓住她,她像当年打仗一样,或者像帝国神话里的始祖向导女神一样,设下各种迷障,齐格蒙德一开始正要恼怒,但看到她的讯息,反而被激起了一种兴奋的战意,他也想起了先前与她战场对峙的岁月,以及帝国的始祖哨向神话,中途还遇到了惶恐的女官们,他说你们不必找了,这是朕和皇后的游戏,朕会亲自找到她,然后一点点用战场上的嗅觉去破解这些迷障,最终因为莉莉体力不支,齐格蒙德最后在观星台上找到了她,并撕开她的睡衣,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和愉悦与她交融,事后抱着昏迷过去的莉莉,再次走过他破解迷障的路,回到皇宫,第二天让女官好好照顾皇后,女官们心情很复杂,感叹这对夫妻实在是太特别了。
经过这两次事件之后,两人的关系总算缓和了很多,这时候莉莉基本上已经恢复了,齐格蒙德已经把之前对她的限制,包括什么看审查的书籍啊之类的全都撤光了,也开始在政务上听取她的建议,不再是之前那种桀骜不驯的样子了,莉莉也觉得齐格蒙德变了很多,没有一些以前那样的假民主的习性,起码能作为一个弟弟和朋友来对待了。
格雷茨事件也过一两年了,这时候马尔克相亲连番失败,中途吐槽几个贵族向导小姐跟他聊文学聊历史他完全不懂,将领统统哄笑,马尔克说这些文学历史之类的学了有啥用,齐格蒙德温和地制止了他,又问小姐们到底问了啥,毕回答后,齐格蒙德吐槽这不都是很基础的问题吗,自己这个十六岁就开始上军校的都知道,毕还得努力啊,毕嘟囔说天天打仗哪儿还有精力文绉绉的,齐格蒙德吐槽说哪儿没有了,皇后研究的课题比这些小姐还深入多了,然后齐格蒙德鼓励毕继续努力。
吕米埃拉克星系突然流传一个谣言说齐格蒙德家暴莉莉,哪怕比阿特丽斯致电莉莉并发了半官方辟谣之后也没用,玛蒂尔达于是报告了这个事情,齐格蒙德吐槽我家暴她?她家暴我还差不多,拉她去模拟了很多次舰队战,自己就没赢过几次,赢的那几次还疑似她太困了想早点完事放水,后来莉莉匆匆找他,紧张地希望他温和处理,不要对吕米埃拉克星系动怒,甚至主动参加了一次和齐格蒙德一起的公开公务,暗中展示自己身上并没有伤痕。
在帝国建立大约五六年后,齐格蒙德和将军们的某次战术分析,模拟舰队战阶段,莉莉捧着一杯红茶路过房间外面,本来是打算去图书馆的,结果被眼睛尖的齐格蒙德发现,当场拉进房间里参战,结果莉莉打败了所有人。
某次晚会醉酒后,莉莉趴在桌子上,齐格蒙德去摇醒妻子,结果莉莉用含着水汽的眼睛迷茫地看着他,齐格蒙德突然愣了一下,赶紧看看周围有没有人注意这边,然后把妻子速速带离现场到寝宫,没想到妻子这之后又半梦半醒起来,抱着他不停蹭不撒手,齐格蒙德感觉自己热血要沸腾到爆炸了,他从没想到妻子还能这样,第二天起来之后,莉莉看着两人散乱的衣服,脸颊爆红,而齐格蒙德深情又好笑地嘲笑她,莉莉小声说:其实当时你要是做了什么也没有关系。
这时候他们的第三个孩子出生了,欧根·乌尔里希·维特根斯坦,欧根出生之后开始,莉莉对外公开活动的时间就慢慢变多了,不再是“沉默的皇后”,当然前维特根斯坦贵族和吕米埃拉克方面的微词一直没有停止,但因为现在诸多事项有序进行,也就没闹出太大麻烦来。
时间线在欧根3岁后,马上要到下一次“深度梳理”了,莉莉心情很好地主动挑起了“工作服”,还有些磕磕绊绊地问女官自己穿哪一件或许比较性感,女官长微笑着给了建议,想起昔日皇后最开始来的时候完全不情愿甚至压抑的模样,感叹比起天命,果然还是爱的感化更重要,不过她似乎过于乐观了。
齐格蒙德很无语,莉莉无奈劝他说时间会帮你证明清白的,于是齐格蒙德阴阳怪气(褒义)地开玩笑地对莉莉说看来宠妾娘娘很懂如何用言语蛊惑君心啊,莉莉内心吐槽这家伙小孩子脾气又犯了,一边故作柔弱地说既然是宠妾,能不能多向尊贵的陛下提点要求,比如每天睡到自然醒之类的,齐格蒙德大叫说你别学旧贵族大小姐说话!
欧根5岁的时候,此时莉莉和齐格蒙德的关系基本上已经修复,但当时莉莉还没开始大规模参加活动,在帝国的公众认知度还不够高(她当共和国元帅时候的照片当前在帝国是冷处理态度,所以只关心文艺方向的贵妇人和战后的新晋军官有许多人并不认识她),因为血统的缘故,莉莉有好几次被认成“未成年小女孩”,有次在某个艺术沙龙上,因为并不严肃且不需要她公开讲话,所以虽然有人吐槽好像没看到皇后,却也没花多大心思,莉莉于是瘫到某个走廊上休息的小沙发上看书,有个伯爵夫人出来透气,发现这个还以为莉莉是某个贵族带来的未成年小女儿,于是热情与之搭话,莉莉全程保持着面具但有又想笑,伯爵夫人甚至热情地将自己的侄子介绍给莉莉,当听说伯爵夫人的侄子只有22岁时,莉莉实在憋不住笑了,这时候卫兵来找莉莉并直呼皇后,让伯爵夫人吓了一跳,莉莉笑了笑没说什么。
除此之外,还有一次是莉莉去图书馆看书,然后需要找一本放得很高的书,莉莉于是试图自己去找梯子拿书,结果被图书馆的守卫看见,还以为是哪个学者家的中学生女儿擅自进入了禁区,差点就要把这个小女孩批评一顿,结果女官长找到了莉莉并称呼为皇后,守卫吓了一大跳连忙请莉莉恕罪,莉莉只是笑笑表示你也不是第一个这样误会的。
伯爵夫人给自己的人脉圈子随口一说,但后面的谣言就越传越离谱了,比如有人说没想到皇帝一世英名英俊潇洒却好这口,难怪不得没什么绯闻,肯定是藏得很严实,毕竟喜欢小女孩这种事情传出去可的确不好说,又有人揣测所以明面上的“前共和国元帅”皇后也不过只是个挡箭牌,其实皇帝在深宫里养了好几个宠妃,全都是未成年的,甚至有人说当时伯爵夫人见到的那个瘦弱的姑娘就是宠妃。
直到齐格蒙德发现好几个孱弱的未成年小女孩试图来碰瓷他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哨兵的绅士风度让他一直以为最近有些懵懂且莽撞的小女孩有点多,结果查出来这都是旧贵族洗脑这些小女孩干的时候,产生了颇为无语的情绪,随后通过某些半官方的渠道表示“皇后比朕还大三岁”。大家都很震惊,这到底是顶级向导的能量场滋润,还是天生血统问题,没想到已经生育了两个孩子的女人看上去这么年轻!
两人三十多岁,齐格蒙德去边境处理乌勒都联合团叛乱,因为计划被局势打断而长久没有回去,导致五感过载,濒临死亡,这时候绝望的随行官僚不得不去请莉莉,不过因为局势不明,所以驻守帝国的长官不同意这个判断,甚至认为这个年轻的新副官可能被乌勒都联合团收买,莉莉冷静地分析了局势以及为何这个新副官是真诚的之后,头一回离开了胡拉,去救齐格蒙德,齐格蒙德本来以为以莉莉对他的憎恶,她是不会来的,莉莉看着因为病痛有点胡言乱语的齐格蒙德,心情复杂,终究莞尔一笑:“你这么期待我变成一个摆脱了讨厌老公的快乐寡妇?”“一个能对幼帝施加影响力的、身为前共和国元帅的太后么……呵”她的这些话让齐格蒙德随行的副官都震惊了,但是齐格蒙德突然微笑起来,然后莉莉开始为他做精神梳理,这也成为两人破冰的一个关键。
这次事件之后,依然是一次不稳定的行动,这次齐格蒙德在某星球被切断通讯,生死不明,帝国陷入慌乱,许多最高权限的作战计划是需要皇室成员通过的,霍恩海姆心中充满了犹豫,但玛蒂尔达认为事不宜迟,最终两人找到了在深宫中,除了偶尔解决危机之外,几乎从来不参与政治的莉莉,请求她检查布兵方案并签字,莉莉深深地看了他们几眼,说你们真的确定要让一个前共和国元帅来指挥帝国军队么?霍恩海姆也有些发愣,不过最终莉莉还是做了,于是叛乱被镇压,齐格蒙德安全归来,霍恩海姆和其他将领纷纷感慨即使处于深宫,皇后的才华和敏锐依然如同当年还是敌军将领的时候。而齐格蒙德回来之后,内心带着欣喜问莉莉为何愿意接受“皇后的职责”了,她分明可以看着他死去,莉莉说,现在吕米埃拉克自治星系越发安好,各项改革都在推进,我为何非得把你弄死,这更不利于稳定之类的巴拉巴拉,但她内心知道,她本也不想看他死的,这也是他们破冰的第二个标志性事件。
莉莉单独去休假,把齐格蒙德留下来工作,被老婆抛下的齐格蒙德一肚子怨气,工作中还有个问题得问老婆,于是去了莉莉休假的地方——一个绿色调山庄,发现她穿着薄纱帝政裙躺在木地板上装死啊不是睡着了,他又好气又好笑又觉得有点心动,但还是把老婆摇醒了——然后被老婆抗议怎么假期自己还要“回工作邮件啊”,然后两人假装斗嘴了一会儿,莉莉还是头疼地决定跟齐格蒙德走了,走之前齐格蒙德还犹豫着问了句“要不要换一件……我是说,这种衣服在你们的文化里,是可以穿出去的吗?”莉莉想了几秒钟意识到齐格蒙德是觉得这衣服有点透,内心吐槽此人这点醋都吃,摆手说这个确实是家居服(强调),这山庄除了总管和侍女就没几个人,您老人家吃什么醋?然后换上西式常服裙跟齐格蒙德走了,齐格蒙德咬咬牙说既然是家居服那允许你在家里穿,啊不行,家里太大,就在卧室里穿吧,莉莉又无语又觉得好笑,说嫌弃这衣服其实还是想看吧!
齐格蒙德45岁那年,莉莉装扮成了“万福圣母”的形象在帝国星月节(维特根斯坦王朝的传统情人节)上公开亮相。这份资料之所以独一无二,是因为不同于官方和其他第三方媒体,它被分析为齐格蒙德亲自拍摄——这一年的星月节,齐格蒙德罕见亲自向“万福圣母”献花致意,被之后诸多历史学家和政治学家解读为某种政治意图,而距离开国之后的几百年才揭秘了真相:那一年的“万福圣母”就是莉莉装扮的,只是传统“万福圣母”装扮需要在脸上涂抹油彩,而莉莉很少公开露面,学者们自然无法解读,值得一提的是,在帝国神话里,“万福圣母”似乎同时指代爱神与女战神的形象。
在齐莉接近60岁的时候,欧根差不多也20多岁了,齐格蒙德开始关心皇位继承的事情,就这个问题他征询过莉莉的意见,莉莉难得对他有点生气,说你是希望我告诉你我想看儿子们自相残杀还是怎样,齐格蒙德踏踏实实说我对此真的有疑问,莉莉其实也含糊地表示,你搞的就是独裁政权,我这个前民主政权的人怎么都给不了好话,但与此同时这里的确也有个很大的漏洞:齐格蒙德一开始没想到他能活到这个年龄,然后等活到这个年龄的时候又一鼓作气干了很多事情,唯独没注意的还真就是这个王位继承法没修订的问题,莉莉和齐格蒙德在花园里下棋,莉莉还是微妙地表达了自己对择贤录取的支持,齐格蒙德其实很意外莉莉会选择这个选项,莉莉含糊地表达了这样的观点:如果你非要在必定出现的大乱和小混乱中选择一个的话,那我还是选择小混乱,但因为这个话题同样也意味着没有真的把这些破事儿就交给未来人解决,所以和齐格蒙德异曲同工得有点惊世骇俗了。
莉莉在接近70岁左右去世,莉莉去世两周之前齐格蒙德的诘问“现在,在你的心里,我是什么呢?”以及莉莉临终前对皇帝的回答“如果有来生,请不要对我说抱歉”,齐格蒙德意识到她爱上自己了。
齐格蒙德在莉莉去世后,被御医告知自己大概率只能活2年(虽然我们的故事情节里他多活了5年)六十多岁的齐格蒙德很平静地接受了,同样很老的梅特涅有点忍不住,被齐格蒙德制止了,说就算皇后叛逆了一辈子你看不惯她,现在也该放下了吧,毕竟皇位已经定下来了,玛蒂尔达宰相骨头还尚且硬朗,这个帝国并不是非自己不可了,梅特涅不说话了,若有所思,齐格蒙德就开始感慨自己和莉莉的这一生,仿佛在对自己的命定性。
他开始编纂自己妻子留下的诗歌:那些署名为“狄奥多拉”的诗歌,在征服者欧根(即欧根一世)时期开始在帝国的贵族和文艺圈子里隐蔽流传着,有人曾暗中指出这些疑似先皇后的手稿,从官方角度当然辟谣,但从某种角度看来,这似乎也来自于某些官方力量的默许——尽管官方叙事无法承认,但客观上推动了莉莉的文学遗产的传播,根据最新的研究,“晨曦的莉莉”系列手稿的第一位汇编人,包括上面的批注的作者,很可能就是齐格蒙德大帝本人。
这首共和国语诗原稿看起来十分陈旧,似乎在此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莉莉没有再进行诗歌创作,直到二十多岁后开始重新执笔(然而那时候她的创作已经以帝国语为主了),根据同时发掘的齐格蒙德大帝晚年的注解,此诗写于莉莉14岁时,同时,齐格蒙德也写下了这样的评价:“诗歌这等梦幻迷离的想象,对于从小就知道自己肩负着重振维特根斯坦光辉的我而言几乎是另一个世界……她带我进入这扇大门,而且,在那之前,我从未想过一个军旅之人,会有同时混杂着博学和敏感文艺的气质……莉莉。她似乎从小就是一个沉静、独特、温和但性情和心流有些怪异的姑娘,我有一次问她最初的理想型,因为我也被问过这个问题,而她说‘齐格蒙德,就在你手上,你怎么会不知道呢?’现在它的确在我手上了!当然,我不会狂妄到认领这一切,毕竟,14岁的女孩,为何非要强求她的天真来顺从那‘命中注定’呢!我记得她温柔中又带点气鼓鼓的样子,对我说‘啊,那时候在爸爸的商船上,要穿过许多星流雨……’”
齐格蒙德生命最后一年,曾梦到自己突然来到奥雷利亚停泊的一个饱经风霜的宇宙商船上,船员们吵吵嚷嚷,要他多给钱,说奥雷利亚商品的增值税费是单独给的,齐格蒙德不知道现在自己“是谁”,但只是觉得这些人故意找茬,他连续收拾了好几个人,搞得他们连连求饶,结果这时候从船舷里走出来一个黑发少女,大概才14岁,用清脆的声音请他住手,并喝止了那些船员,说再这么扯淡的话,父亲会把你们开除的,这些人才讪讪走掉。少女说你看起来比我还小点呢,这些人太过分了,然后就问齐格蒙德和家人走散了吗?齐格蒙德没说话,只觉得这女孩好像很熟悉,少女于是就把齐格蒙德带进了船舱。少女在船上有单独的卧室,据说她的父亲是船长,齐格蒙德想起自己刚进飞船时,在大厅里看到的和少女长得很像的中年男子的画像,然后他发现少女的桌子上摆着一本书,他越发觉得熟悉了。他说自己是偷跑出来的,本来要和姑姑以及朋友一起去找弟弟,但没想到和姑姑以及朋友都失散了,少女皱了皱眉头,说你这么好看,你姑姑一定也很好看,这可不妙,被人贩子拐走了怎么办,然后她出去了一会儿,给乔治·勒克莱尔讲,然后回来之后说我们会帮你找姑姑的,然后两人互相交换了姓名,齐格蒙德说自己叫齐格蒙德·蒂森,但是他真正的姓氏并不是这个,而是一个极度伟大而光辉古老的姓氏,只是因为太危险了,我无法现在就告诉你,少女恍然大悟,说你是被霍亨索伦皇帝通缉的人的孩子吧,要不你来共和国?共和国专收各个地方的异见者!我的邻家哥哥就是,齐格蒙德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听说“邻家哥哥”会不满,然后少女又说了自己的名字,但齐格蒙德总觉得有什么阻碍着自己的精神屏障让他听不到,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自己的理想,直到乔治·勒克莱尔的声音传来,飞船起飞了,而齐格蒙德的梦结束了——他意识到自己梦到从来不曾存在的梦境之后,微笑着,闭上眼睛自己回味,想着这是不是命运的微笑和另一种可能性。